设若兄弟们全部在此,便是数千曹军,也休想从林间过去。
队长心中想着,很快将之抛诸脑后,那不是自己现在应该关注的。他要完成曲将军交给他的任务,不但阻敌,更要……
在控局的情况下,放一部分敌军过去,减轻自己的负担。或者说,当他觉得能放的时候,就可以放,首重自身安全。
曲宁将战局看的很清楚,敌我力量对比悬殊,山地飞龙的存在,可以不断杀伤敌军,先登二军可以拼死阻敌,飞龙不可……
或者说,在最后一刻到来之前,山地飞龙的作用最大。既然是最大,就必须保留,打仗不仅仅是消灭敌人,也要保存自己。
这个军令吧,其实在队长眼里,执行起来更困难。拼死阻敌,对定边士卒而言不算什么,保存自己最大限度杀敌,才难。
两侧林间的纠缠还在不断进行,距离大道,则至少有数百步,不能离的太近。否则,温度太高,浓烟太密,根本无法作战。
夏侯懋率领士卒奋战之时,夏侯惇也没有闲着,他在不但尝试靠近战场,但总是无功而返,那般火势,实在非人力能过。
且安林附近方圆二十里之内,缺乏水源,就算有,如何运送也会成大问题。用水袋?面对如此大火,真的是杯水车薪了。
怎么办?夏侯惇额头的汗水不住流下,一是高温所致,二也是心中急切,难道自己真要等到,先登二军堆积的柴草
烧完?
这是个笨办法,却不能说无效,这么大的火势,我们接近不了,敌军也接近不了,想要将之延续下去,怕也极难。
但火海之后,是敌军先登劲旅,庞统既然能将他们调来此间阻击联军,也必定会做充足的准备,他们可以在后方续设火障。
“我军要是立刻绕路,恐怕至少需要一个时辰,还得冒上敌军后援不断前来的威胁,这般大火等着熄灭,又要多少时间!”
在夏侯惇的脑海之中,眼前的战局,成了一道数学题。在火势减小之前,曹军根本无法通过,两翼的道路就算能够打开……
那么狭窄的地带,岂能通过联军数十万大军?要命的是于禁的太原军追兵在后,倘若要做出决断,快得一刻是一刻。
也不怪夏侯将军汗流浃背,亦难以决断,安林之处的战况,你换了谁在这里,也得犯晕。事关数十万大军,哪那么容易决断?
夏侯将军在安林之前,颇有进退两难之感,与此同时于禁将军率领后续太原军的挺进,便是顺风顺水,再无阻碍。
当他到达敌将邱金战死之处时,陈登率领的广陵城民夫队,排出数里长的队伍也到了,不用军师招呼,陈元龙知道该做什么?
联军数十万陈兵广陵城下,陈到率领白耳军稳守城池,击退敌军攻击不知多少次。给了全城军民强大的信心,人心稳定。
而当曹军退军之时,也许于禁将军和各路人马会
心存不满,但在广陵城中,却是欢声一片,此刻陈登登高一呼,应者极众。
城中的物资与运输工具被迅速调集起来,随着陈登出城给定边军各部运送军资。但他们第一步做的,是收殓战死士卒。
太原军追击敌军,时不我待,收拾同袍尸身的机会也没有。除了伤势沉重实在赶不上的,其余带伤者,尽皆随同大队冲上。
看见战场上的惨烈画面,很多广陵百姓都不免落下泪来。在他们心中,这些定边军将士都是为了维护自己而死的。
好生收殓他们的尸体,照顾好伤兵弟兄,广陵人义不容辞。
“去,立刻带你的一营人,去找陈大人,兄弟们全部给我拿箭矢,再用最快的速度赶上来,替我给陈大人说,军情紧急。”
远远的看见陈登率领的广陵百姓队列,于禁叫来六军郎将,手指前方道。他收到的军情,前方骑军,骑弓箭矢已经告罄了。
郎将正赶路赶的起劲了,他的六军位置在全军最后,直到现在也没捞着一仗打。路上的所见所闻,种种战况,让他心痒难熬。
可于禁将军下令了,心中就是再不乐意,也一个字不敢说,乖乖的率领麾下士卒前往,至于为什么是箭矢,将军说的呗。
郎将不是不知道原因,而是懒得去想,我得抓紧时间啊,本来就慢了,再慢的话,敌军要是跑了,我得找棵树把自己撞死。
他是这么想的,麾下士卒也人人如
此,于是乎,就变成六军数千士卒冲向广陵百姓的队列,他们健步如飞,像冲锋一般。
汉末百姓,一般遇到这种情况,恐怕都是撒腿就跑。但广陵百姓见状,不但没有惊慌,反倒一个个拿出水碗,停下等待着。
他们的表现,倒显得陈登的解释来得晚了,亦根本不用解释。
“乡亲们,我们来背箭矢,将军下令,我们跑的比你们快……”
“大叔,箭矢交给我们,你们的车,帮忙运伤员,谢了……”
冲到百姓面前,士卒之言五花八门,但动作都是一致的,从大车上,从百姓肩上接过一捆捆的箭矢,说上一句便飞奔而去。
“哥儿,喝点水再走啊。”百姓们一个个水碗端在了面前。
“不用不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