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叶欢旁征博引,侃侃而言,一举定王邑幽州别架之位。 李大人心中暗爽,对大哥的佩服无以复加。 至于叶欢,则毫无得意之情,只有警醒。 不是装那啥,此次他准备妥当,又借天子司空之势,有此局面不足为喜。 而王允的深沉,喜怒不形于色,他知道,在朝堂,这便是强劲的对手! 李韬所想的那一幕,叶欢不是没有想过,大闹朝堂?他的拿手好戏。 可想想不对,本公子十五岁入边军,十几年风雨,明年就三十了。 三十而立,岂能还似从前?朝堂之争讲的是含蓄,杀人与无形。内臣外戚之时?那不一样,当时叶欢是天子的利剑,必要锋利,此刻则要收敛锋芒。 “主公,宫只有一言,便是主公要以战阵入朝争。”眼看幽州刺史与别架之位尘埃落定,叶欢耳中却想起了当日陈宫之言。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王叔父,让我看看你有多大气量。” “陛下,微臣还有一事启奏。”叶欢想着抱拳道。 “叶将军有话,但说无妨。”天子此刻心情极好,想也不想便道。 “谢陛下,微臣先言,此番只对事,不对人! ”叶欢说话之间,面容沉肃。 大臣们见了暗暗好奇,方才刺史之位何等之重?征东将军却不失洒脱风度。此刻却如此严肃,想来他要言及之事,定是非同小可。 “大汉自高祖开国,便有祖训,内臣不言外事,外臣不言内事,职责分明。” “但昨日,欢受天子之命迎陈留王与郊外,却有人以十常侍为祸就在不远为名,阻拦宫中黄门令柳迟行事,此事欢思虑良久,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叶欢说着,眼光在众人面上扫过,大臣们多有茫然之色,唯有董承目光闪躲。 “十常侍确是奸佞误。国,但亦有所根由,当引以为戒,却不能因噎废食,以偏概全。更不能因此而违背历朝之训,否则礼数何在?法度何在?” 听了叶欢之言,大臣们表现不一,有的微微颔首,亦有隐藏的不以为然。 天子和黄池柳迟则是心中颇为感激,也只有叶欢敢于直言了。 “大人们心存顾忌,人之常情,欢不以为念,这才有对事不对人之言。” “内宫总管黄池,黄门令柳迟,当年随侍天子身边,先帝称之为善。与华内相一般,皆是志虑忠纯之人,绝不能与 十常侍混为一谈。” 叶欢言语之中提到先帝,提起华育,大臣之中面露尊敬之人多了起来。 此时朝中大臣,比叶欢岁数大,资历老的有不少。可要说得先帝信任,常伴身边的,还真一个没有,包括三公在内。尤其先帝对叶欢,无人不知。 至于华育,以身相殉,就算他是内臣,也为人所钦佩。 说道此处,征东将军面上一派缅怀之色,真情流露。 “先帝有识人之明,欢今思之,尤是感怀,各位可记得当日小平津?” 最后三字,叶欢的音量提高了三度:“陛下蒙难,为内臣裹挟之时,黄总管,柳黄门,以残缺之身,却奋然与贼以死相拼,大丈夫之为,叶某惭愧啊……” 大公子连连摇头,其情之真,其意之诚,令人动容。 天子想到当日,看了一眼二人,眼眶不禁微红。 柳迟侧首,黄池双眼挂着泪珠,急忙用袍袖擦拭。 “我去,黄总管你可以啊,不过你擦早了,本公子还没煽够了。”叶欢心中暗道,就凭黄池现在的表现,梦戏里也能演个主角。 “悦之,你当日身患重病,却也无可奈何。”袁司空叹道,却是真心实意。当年叶 欢在关键时刻暴病,不光是司空,也是很多老臣的遗憾。 叶欢连连摆手:“司空,正因如此,欢才更为心痛!” “哎,往事不必再提,回首几多风雨,之前种种,该要以此为戒。” “其后叶某身入东都,仗天子洪福,侥幸得脱。世人皆以为乃欢之功,其实背后多有黄总管出力之处,有他掌管内宫,必能使内外和睦。” “前有先帝之明,后有忠君之举,似此言行,亦是内臣典范!” “陛下,微臣多言,一切还当由陛下决断。”说道最后,叶欢面对天子。 “将军所言极是,黄柳二人确是忠良,朕自今日始,当秉持祖训。”刘辩不无感慨的道。 身为内臣,黄池在朝堂之上不能多言,一双眼睛只落在叶欢身上,目光炽热。 大公子被看的有些吃不消,一礼之后回到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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