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盼盼一听眉头皱起,“对!柳婶跟咱师父交好。咱师父不肯参与改版设计,柳婶肯定就不会让缝纫工按照图纸重新裁剪改衣服。 如果就这三两千件,咱们三个咬咬牙偷偷加几天班也能改完。两万件咱们做不到呀!” 江拾月闻言气笑了,“我挺好奇,你们厂的人这不行那不准,到底是希望你们厂倒闭呢还是希望你们厂倒闭呢?” 卢翠兰有些臊,嗫嚅着没开口。 刘圆圆这孩子有点有时候听话不带脑子,立马回:“月月姐你是不是说错了?我们当然是不希望厂倒闭了!” 秦盼盼恨铁不成钢的白了刘圆圆一眼,跟江拾月解释:“大家肯定不希望倒闭。但是我师父她们这代人算是经历过大起大落,怕了。他们最穷的时候啃过树皮吃过观音土。赶上过读书无用大家插队下乡支援祖国边疆。再加上如今师父年纪略大有些因循守旧故步自封。一下子无法接受这么新潮的事物。” 卢翠兰轻叹:“何止是师父他们这一代人。坦白说,如果不是眼下刚刚恢复高考,我们家还有个在上学的学生马上要交不起学费,我都不会过来。 咱们的工作服好好的干嘛要重新改?这牛仔服我没见过不做评论。 你看这好好的工作服改的掐腰收臀,这哪好意思穿出门去嘛?!” “坦白说,我有时候很不明白这种想法。”江拾月摊手,“就像怀孕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对大部分家庭来说怀孕算是一件喜事。这件喜事也会告诉自己的亲朋好友。 明明已经广而宣之,却又不好意思让人看见孕肚,百般遮掩,直到生产。” 她在大院家属院也遇到过,在制衣厂也看见过。大部分孕妇都会穿宽松的衣服遮住肚子,月份小的时候跟常人无异,月份大了有的有的人甚至会把肚子用布束缚起来。 江拾月真心不理解这种行为也不认同。 这不是现代版掩耳盗铃?! 卢翠兰生过孩子,很理解这种想法,“就是单纯觉得这是件羞人的事。” 江拾月:“……” “行吧!改衣服总归不羞人。”她光棍地道,“反正我只负责卖衣服。你们厂里的人不配合损失的也不是我。” 她们三个生怕江拾月真撂挑子,纷纷拍着胸脯表示努力去劝说乔珍以及其他工人。 秦盼盼还补了句:“批量打板裁剪缝纫改工作服的事还不急,眼前要紧的是给劳动布的工作服褪色。” ** 江拾月不是百科全书不懂褪色技术,两千套牛仔褪色的事是陈厂长找人处理的。 当然江拾月也没闲着,一边复习高考内容,一边带阳阳,抽空还要找租房。 制衣厂本就住房困难,厂里职工一直都安顿不下, 虽说她们母子住的是招待所,不属于厂里的可分配住房。但,母子俩用水用电总归是一笔开支。 她付费使用陈厂长又不同意。 再说招待所没有厨房,她又没厂食堂里专用的粮票,每日里吃饭都是陈厂长一家从嘴里省出来的,弄的江拾月愈发迫切地想搬出去。 银城不算大,主城区像个平行四边形。 制衣厂在平行四边形的右上角。 江拾月琢磨着在平行四边形的中点附近找个房子。 可是78年还没有商品房,多数都是单位福利分房。 条件好的单位能保证足够的住房,条件不好的单位真是求爷爷告奶奶还没有房子。 严重点的甚至一家三代挤在筒子楼里。 加上土地房屋都不允许买卖,住房一度成无法解决的难题。 想租房的人也不在少数,却也是很难租到。 一是房源紧张,二是公有制体现在日常生活中的方方面面,租房也得找公家。 但跟公家打交道历来规矩繁琐,江拾月头疼,加上她也不符合租住的条件。 实在不行的话……江拾月咬牙,只能去找乔四爷帮忙。 她换好衣服,打算带着阳阳去黑市,还没等走就听见门被拍的乓乓作响。 江拾月听着对方恨不得把门板拍碎的架势,忙快走两步拉开房门。 刘圆圆站在门外一脸急切,眼圈通红还含着泪。 “月月姐,不好了!打起来了!”刘圆圆伸手拉着江拾月就要往外走。 江拾月只来得及回头嘱咐阳阳等自己就被拖出门。 路上江拾月问刘圆圆:“谁跟谁打起来了?打架你报警啊!找我好使吗?” 她的话在制衣厂屁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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