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晚两天到家。我朋友送她。”陈山河语气平静道。 陈山林跟赵彩凤多年夫妻,一下子就明白了陈山河的意思,长叹一声,在陈山河的肩膀上拍了两下,“你嫂子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疑问句确是肯定的语气。 陈山河摇摇头,“还好。” 陈山林就没再提赵彩凤,他了解自家婆娘什么性格也知道弟弟什么性格。 他抬手指着两间东厢房,“房间,我给你收拾好了。你……” 本想说“你先去休息会儿。”话说到一半看见江拾月和阳阳皱起眉。 陈山河的电话打到大队,传话的人只说陈山河会回来,哪天到,但是没告诉陈山林几个人。 陈山林以为和之前一样是陈山河一个人。 阳阳和江拾月一个赛一个的白,脸都跟能掐出水来一样,这娇滴滴的长相绝对是没受过苦的。 东厢房说到底就是偏房,房间里只放了一张床,还是单人床。 其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各种绳子工具,角落里甚至还有灶台。 恐怕江拾月和阳阳住不惯。 吴秀娥忙道:“把你爹挪到东厢房,我们老俩住。你们一家三口住我们的房间。” 不等陈山河开口,吴秀娥就摆手制止,“我跟你爹,脖子埋土的人了,住哪儿都行。你们一家三口睡小床不习惯。” 陈山河跟江拾月都不同意。 尤其是江拾月,她不愿意吃苦是真同样也不喜欢鸠占鹊巢。 最后躺在炕上的老爷子陈定国拍板,换了房间。 江拾月有些感慨,不愧是孔孟之乡。 一个瘫痪在床的老爷子,一句话,两个一米八高的儿子言听计从。 两间堂屋一内一外。 外屋很大,有灶台,桌椅,一些工具。 里屋其实不算小,但是一张炕就占据了大半间房。 火炕直接从东墙到西墙,陈定国和吴秀娥只睡了半张炕,余下半张放干净的被褥和两个木箱。 江拾月坐在新换了褥子和洗干净的炕单上,感慨:“看来你娘把你爹照顾的挺好。” “怎么说?”陈山河蹲在地上,把提纯的硝石放进桶里给江拾月制冰。 “一个瘫痪在床这么多年的人睡过的炕没有半点异味。四处干干净净。你爹面色红润,声如洪钟……足以说明你爹被照顾的挺好。” “嗯。”陈山河点头,“我娘是个比较传统的女人。一向把我爹当成天,后来我爹出事以后,我娘是最慌的一个,但也是最坚定的一个。她一直坚信我爹早晚还能站起来。也是这个念头支撑着她到现在。你别看她不认字,现在按摩可是一把好手。都是为了我爹学的。” 陈山河把准备好的冰盆,推到炕边上,甩着手上的水起身。 江拾月不意外,像吴秀娥这个年纪还裹小脚的,以前一般家世还不错,受一些封建思想荼毒也比较严重。 出嫁从夫的思想更是根深蒂固。 她轻叹,“赵彩凤可真不做人!逼着你娘离开你爹这么久!不光身累心也累。” 陈山河嘴唇动了动,但是没说话。 性格原因他不能像江拾月说话这么肆意。 最起码不能在背后说大嫂的是非。 娘的遭遇他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江拾月一眼就明白陈山河的纠结,往前爬了两下,趴在炕沿边上,“陈山河,重孝道讲义气本身没毛病。但,这不该是纵容坏人作恶的原因。赵彩凤在陈家这么嚣张跋扈就是你们惯的。” 陈山河警惕地看着江拾月,“你又要做什么?这是生产队,你别乱来。” “怎么会乱来呢?”江拾月两手扒着炕沿,仰起头看着陈山河一脸无辜,“我只是想教你大嫂重新做人。我是个生意人,不喜欢做赔本的买卖。你大嫂想拿我每月的二十块钱,肯定得先达到我的要求。” 不刁难人的甲方还是甲方吗? 陈山河:“……” “一直没机会说,很谢谢你帮我。给我大嫂的二十块我来出。” 江拾月眨眼,“原来你想娶我是假的?你的我的分这么清楚?” 陈山河:“……” 笨拙的反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 他是个大老爷们,赚钱养家是他该做的事。 他的津贴其实不低,放到江拾月面前却不够看。 最后五指张开罩在自己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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