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李春天不明所以,瘫痪这事她可治不了。 “据我所知,瘫痪也不是完全没有知觉。其实患者本人十分难受,会经常神经疼。你看看有没有办法缓解一下?” 江拾月刚说完,四道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她。 陈山河、陈定国、吴秀娥还有李春天同时看向江拾月。 “你怎么知道的?”陈定国纳闷道。 他从没跟任何人提过自己会疼,连吴秀娥也没说过。 江拾月也是上辈子刷短视频了解的。 自媒体给一些像陈定国这样的人开辟了一条新的从业路。 她关注过几个比较励志的博主。 其中一个比较年轻每天打扮的很潮的轮椅博主就说过,打扮的漂漂亮亮是她为数不多觉得自己无异于常人的时刻。 瘫痪让她的身体不能动弹却依旧得受神经疼折磨,全天不间歇的会受类似轻度电击的神经疼,痛不欲生,彻夜难眠。 睡觉对她来说都是一件特别奢侈的事。 所以江拾月才极力想让陈定国好过一点儿,当然更多是爱屋及乌的原因。 李春天点头,“对,瘫痪确实不代表不会有痛楚。不过目前来说没有很好的办法解决,我也爱莫能助。” 话虽这么说,李春天还是给陈定国搭了脉。 她摸着陈定国的脉搏久久无声。 过了会儿,又让路征把她的药箱从包裹里翻出来,找出简单的检查工具仔细给陈定国检查了半天。 陈山河也默默站了过来。 江拾月端正了坐姿,多少有些紧张。 众所周知,当中医把脉时间过长,就意味着麻烦不小。 何况李春天中医西医一起上。 但,陈定国这情况比较特殊,他都瘫痪十多年了,李春天会看这么久,说不定代表有转机。 李春天出身中医世家,小小年纪医术就很厉害,后来学西医同样是学霸级别的。 属于老天爷追着喂饭那挂。 在众人的期盼中,李春天缓缓摇头,“可惜了!” “可惜什么?”路征追问,“你个庸医靠不靠谱?” 李春天气得拿听诊器打路征,“你才是庸医!你们全家都是庸医!” 路征哎呦着跳开。 江拾月忙拦住还要追上去的李春天,“你先给我们解完惑,一会儿我给你找棍子打他!” 路征:“……” 幽怨地瞪陈山河,“管管你媳妇儿。” 陈山河懒得搭理他。 李春天一脸惋惜,“你们当时是不是在小医院看的?” 吴秀娥迷茫道:“不是小医院啊!在我们县医院看的呢!” 对后安生产大队的老百姓来说,县医院就是他们所能去的最大医院。 但在李春天眼里,县医院太小,设备也太落后。 江拾月反应最快,追问:“老爷子的腿是不是还有救?” 李春天摇摇头又点点头,“当时如果遇上我,或者去大医院……我的意思是省级以上的医院去检查治疗,好好复建,还有很大可能恢复如常。但是现在耽误的时间太长了!错过了最佳治疗期。” 陈家人齐齐沉默。 吴秀娥嘴巴开开合合发不出声音。 陈山河垂下头。 陈定国出事那年他太小,什么都左右不了。 陈定国表情十分复杂,半晌才恢复往日的淡然,“差不多的。就算十多年前知道能治我也会放弃。咱都是穷苦老百姓,一年到头赚不到几个钱。去大医院要路费住宿费还要检查费治疗费,你说的那个复建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结果都一样。” 初听到李春天的话,陈定国第一反应也是遗憾后悔。 可随即意识到他们家以前就不算富裕,根本没那么多钱去省城治病。 当时陈山河还小,赵彩凤又闹着分家。 就算知道自己的腿有可能治好,没有钱还是会选择放弃。 横竖都是现在的结果。 穷,才是老百姓最致命的病。 大家都明白陈定国的意思,空气似有一瞬间的凝固。 江拾月摇头,开口:“春天同志,现在呢?还能治吗?” 她没忽略刚才李春天除了摇头还点头了。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李春天不会说这些让人悔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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