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拾月请刘建平进屋坐,还表示已经沏好茶等着他回来。 刘建平说他现在进新房不合适,坚持站在院子里的树荫下谈。 江拾月听完刘建平的调查结果半点不意外。七十年代多数百姓都朴实,但朴实不是傻。 赵彩凤平日里爱占小便宜,又蛮横,没少得罪左邻右舍。 江拾月恰好相反,买回来吃食就会左邻右舍地分点儿。 她本意是打点好邻里关系,希望他们多多照拂陈定国和吴秀娥,没想到先回报到自己身上。 赵彩凤当然不肯认,哭着闹着说陈山河给的钱都花在陈定国身上,被江拾月抢走的五百块是自己跟陈山林攒来给陈家栋娶媳妇儿的。 “你胡说!”坐着轮椅出来的陈定国怒斥,“你一个月就给我们老两口两块钱,这两块钱要买药还得买菜,平日里都是你娘省吃俭用,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中间几次没钱买药,她背着你们去街上讨过饭。如果你们不信去问公社报刊亭的老张。” 老张小时候跟他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看见吴秀娥乞讨再三询问,最后追来家里给他留了十块钱。 他才知道始末。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 陈定国素来要面子,从来没跟人说过受过的委屈,也不许吴秀娥说。 江拾月感激地朝陈定国点点头,虽然她不需要陈定国自揭伤疤,但,对他的心意领情。 “你才胡说!”赵彩凤怒哼,“老……”在刘建平的注视下,把“老不死的”咽回去,“你一个月药钱都不止两块。我不给你钱你怎么活到现在的?” “那是因为陈山河额外给一份药钱。”陈山河的发小王斌突然出现在院门口,手里捏着一沓信封递给刘建平,“刘公安,这是平时陈山河写给我的信。每次来信他都会在信里夹些钱给我,多数时候是五块。偶尔是三块,逢年过节是十块。信里都有写。就是因为知道赵彩凤克扣他给老人的钱,所以才拜托我买药给陈叔,逢年过年让我给老人打点酒买点肉吃。我每次都去公社的诊所抓药,那里的大夫认识我,他也可以作证。” 刘建平接过信封随机看了几封信。 江拾月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我手里还有一份跟赵彩凤签的协议。协议上说的是如果赵彩凤好生尽孝侍奉乱飞,我们在之前二十块赡养费的基础上再加十块给她。这上面有赵彩凤自己摁的手印。 也就是说她承认之前陈山河每个月给她二十块。她说老人花钱多,非让我们再给十块。” 围过来的左邻右舍一听都炸了锅。 “一个月二十块?那十个月就是二百块,一年岂不是就二百多块?” “二百四十块。这么多钱一个月才给陈大爷两口子两块一个月!还整天出来跟咱们哭穷说没钱。心也太黑了!” “是啊!今年生产大队评比五好家庭,就有他们。我还投了一票呢!想着他们家山河是军人,思想政治没问题吧?定国叔瘫痪在床上十余年,婶子照顾他那么好,一家子和和睦睦,赵彩凤和陈山林两个人勤俭养家赡养老人,是孝顺吧?除了邻里团结差了点儿意思。其他都符合。没想到竟然都是假的!还好他们没选上。” “真是人心隔肚皮!平时咱们一块儿在地里干活的时候,赵彩凤总哭穷,说辛辛苦苦干活攒个钱都花在老爷子身上。没承想都是山河寄回来的钱。” “就是,山河还得寄两份钱。既然人家山河单独付过老人的药钱和赡养费,那赵彩凤手里的钱给山河当聘礼娶媳妇儿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怎么没毛病?一年二百四十块,两年就是四百八十块。别忘了山河可是当了八年兵,两个五百块都有,给五百多吗?” “帐也不能这么算吧?我弟弟当兵的我知道。他们津贴跟着服役年限增长的。山河刚当兵那会儿也拿不出来这么多钱的。” “再少也不可能就五百块吧?你都说了八年呢!两年就够五百。山河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勤俭节约又孝顺。部队管吃管住,大部分钱肯定寄回家里来。只要不是大手大脚的人家说什么也能攒个千八百块!” “……” 刘建平拿过协议仔细看着,耳朵也把街坊邻居们的议论声收进耳中。 “赵彩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彩凤做梦都想不到跟江拾月签了协议一分钱还没拿到,现在反而成了收受陈山河汇款的证据,一时间百口莫辩。“我”了半天我不出个所以然。 王倩见势不好悄悄抬脚想混在人群中溜走。 江拾月余光一直注意她,见状开口留人:“王倩,想离开可以,偷了我的东西得留下。” 王倩错愕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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