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拾月垂着头,静静地听着。 “我跟你爸当初能舍下你跟你哥,虽然证明我们足够自私,但,同样也证明了我们有舍家破业的觉悟。”叶文君咬牙道,“当然不可能因为他三言两语就出山来为你证明。” 江拾月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他朝我们下跪,求我们。” 江拾月倏地抬起她,错愕地看向叶文君,像是在判断她话的真实性。 “很难相信对吧?”叶文君摇头,“别说你们是朝夕相处的夫妻不相信他这种人会轻易下跪求人。我跟你爸……跟老江头一次见他就知道陈山河这种人你可以杀他,但是很难让他弯了背脊更难让他弯下膝盖。尤其是,他还明显不喜欢我们。” 江拾月觉得自己可能是哭多了,脑子缺氧,有点反应不过来。 叶文君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认识,可是连起来她有点不懂什么意思。 陈山河为了救她去跟自己的父母下跪? 乍一听很意外,细想之下也不是不行,毕竟给自己老丈人和丈母娘磕头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他不喜欢他们? 为什么? 江拾月忙于思考,没控制住脸上的表情。 她的疑惑,叶文君看得清清楚楚,主动为她解惑:“他讨厌我们是因为心疼你。他可能也觉得我们不配为人母吧?!” 叶文君自嘲地笑笑。 “你说你会进去是他亲手送你进去的。我不知道他的理由,但是孩子,我和你爸当初做决定跟你们兄妹分开时什么感觉我到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叶文君拍了拍自己得心口,“这么多年,这里一直疼着、悔着。 忙起来还好,若闲下来,总会想你过得好不好?在农场能不能适应?有没有被人欺负?下雨天想你那天气怎么样?是晴空万里还是和我一样?生病时会想,你幼年体弱,一个人在异乡是……” 叶文君忽然住嘴,在自己嘴上轻拍了两下,“看我这嘴说着说着就跑题了,倒像是跟你卖惨。我是想说,无论再怎么纠结再怎么痛苦,终归还是决定跟你们兄妹分开。你哥还好,到底是个大男人,你当时都还没成年!可是,月月,我知道分开痛苦,也知道你去农场日子不会很好过。但,总归你是安全的! 我跟老江经历过咱们被动挨打,经历过咱们因为落后被各种欺辱。我们的实验能让我们某项技术成为世界顶尖级的,最起码在这个领域,以后咱们国家会有话语权。到时候咱们国家的人出了国门说话都要硬气一些。 所以,月月,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江拾月没着急开口。 虽然叶文君说得隐晦,但一个跨度高达十几年的实验项目,可想而知难度有多大。最起码对我们国家来说难度足够大。 而且似乎这个项目最后的结果能让我们摆脱强国的钳制。 作为一个未成年就被父母丢下的女儿,江拾月显然应该说一句“我当然选家人。” 可作为一个穿越者,作为一个见证我们国家一点点强大起来,经历过因为某项技术被抵制的国人,江拾月自然选项目。 江拾月心里有了选择却没有开口。 这是她的选择不是原主的。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而且,原主都没了。 失望渐渐爬满叶文君的脸,又是一声苦笑,“横竖是我跟你爹对不起你。不过,月月,我们这对父母失职,你还能自己长大。但是你跟山河……” 叶文君皱眉,犹豫了下,还是开口:“你们不一样。我们给你当父母,未经你允许就把你带来这个世界。我们没尽教养义务是我们的错。可你们是自愿走到一起组成家庭的。你们之间的感情能说没就没吗?你折磨他也是在折磨自己,何况你们还有个孩子。 我知道现在是新社会,提倡婚姻自由。你们离婚了,孩子还能不存在吗? 不说孩子,就是你跟陈山河两个人,真就没感情了?” 江拾月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 感情这东西最不讲道理。 说来就来,说消失就消失。 只是来的时候和消失的时候不一定是人之所愿。 “我对你有亏欠,跟陈山河也不过见过一两回,没道理为他说话。只是咱们都是女人,我能看得出来,你还喜欢他。越喜欢所以越委屈。” *** 江拾月靠在床头上,看着窗外夜景。 也没什么夜景,全民节衣缩食的年代,路灯晚上十点就关掉。 对江拾月来说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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