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河见江拾月不说话,随着她的目光落在报纸上,把报纸收回来,轻咳两声:“这没啥好看的。” 江拾月仰头,陈山河面上看不出什么,耳尖却是红的,便知他是害羞。没再争他手里的报纸。 “月月。”陈山河坐在江拾月身边,揽着她的腰靠在自己怀里,“你还怪爸妈吗?” 江拾月反应了几秒才明白过来他口中的爸妈应该是老江夫妇。 江拾月摇头,“不怪。” 她没资格怪或者不怪。 陈山河低头目光在江拾月波澜不惊的脸上落了落,抬手揉了揉她头顶的乱发,“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爸妈做的事对我们国家意义真的太大太大。他们来这一趟特别不容易,层层审批,全程二十四小时在监控之下。可他们最终还是来了。” 江拾月闻言坐直了身子,“陈山河,他们来难道不是你求来的?” 陈山河指尖儿微顿,没反驳。 “陈山河,你放心我真不怪他们。要怪也轮不到我。但是你能不能……”她指了指被陈山河抽走放在茶几上的报纸,“不要再让我在报纸上看见你。” 总觉得上电视或者报纸的英雄,往往是…… 陈山河没多想,但明白她的担心,低头在她额角轻吻,“我尽量。” 江拾月:“……” 陈山河嘴里的“我尽量!”“我努力!”约等于普通男人哄女人时嘴里的“我发誓!”“我保证!” 听起来很感人,实际上没多大意义。 *** 幸福的日子往往很短暂。 眨眼就到了江拾月必须回花城的时间。 陈山河性子闷,不爱说只爱做。 因为现在江拾月不缺钱,他本身花钱的地方不多人又节省,这几个月除了陈定国的医疗费和老两口的生活费以及家属楼这一屋子手工家具之外,手里还剩了不少钱。 大概有个二百多块。 陈山河一有空就往街上跑,给江拾月买了很多土特产,塞得后备厢满满当当。 江拾月抗议说自己吃不了,陈山河道:“你大学里有同学有室友。做生意有合作伙伴总得带点礼物去。” 除了给江拾月置办吃食,两个人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床上消磨了。 还有客厅、厨房甚至是深夜的阳台上。 江拾月虽然能理解陈山河的不舍但是实在遭不住他折腾,哭着喊着骂他闷.骚。 “你非得这样表达你的不舍?就不能好好说句‘我想你!’或者‘我爱你!?” 陈山河一滴薄汗从额头滚落滴在她脸上,从善如流,哑着嗓子一遍遍在她耳边重复。 “月月,我爱你!” “很爱很爱!” “所以,以后不要再说离开我!” “我不能没有你!” “……” 两个人多数时间都在异地,其实在饱受刻骨思念时就知道有多爱彼此。 陈山河从前没想过抛弃江拾月,现在更不会想跟她分开的事。 这一回,江拾月让他知道,现在的她之所以性情大变是因为她根本不是原本的江拾月。 她是可以离开他的,哪怕爱也会。 陈山河不知道那两天自己怎么过的。 只知道去飞行大队的时候是被大队长轰回来的。 大队长的原话是:“陈山河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德行!就你这样的让你坐上驾驶座,都不用故障就得机毁人亡!” 跟江拾月坦诚布公后,他更爱她也更怕她会离开。 江拾月已经没有理智这种东西,泪眼婆娑,浑身仿若没骨头一样攀附在陈山河身上,颤着声音回一句“我也爱你!” *** 江拾月到底没躲过自己开车回花城的命。 她不算路痴但记性也没好到过目不忘。 两千公里的路,还是有些不记得,又没有笔直的高速公路,还是走错了几次路。 前几次还好,最多饶个远,最后这次江拾月眼见到花城了,就没像前几天一样早早找旅社落脚,想着等天黑就到花城了。 结果,临进花城不小心走叉了路,最后拐进死胡同,车上的油箱也见了底,实在开不出去。 江拾月看着外面漆黑的路,再看看仪表盘上的警示,无能为力中夹着一丝懊恼,重重砸了下方向盘,唾弃自己:“你回来没什么急事赶什么夜路?!现在好了吧?!只能睡车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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