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只要肯学,砸锅卖铁都要供。还记得爷爷常教你们的话么?”
李坤嘿嘿笑道:“咋能不记得?爷爷常让我们念来着: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别说我们,七叔家的小十八才三岁,都会背这两句了。
叔,您放心,咱们家人肯定不会比吃穿的。那么多孩子,养大都不容易,哪还能讲究那些?
现在就我家的李堂、二叔家的李城还有六叔家的李均学习不好,其他十个兄弟学习都好,李莲、李梅、李香、李兰四个妹妹学习更好。
叔,他们让我跟您说,都想您呢,想来看您。”
李池恼火骂道:“看个屁!你们兄弟姊妹十八个,来一天你八叔两个月都得喝西北风,我看你们就是不懂事,欠鞭子!”
李坤嘿嘿乐道:“李堂说他可以自己带窝头。”李堂是他亲弟。
李池骂道:“让他带狗屎!行了,去买书吧,买回来好好学。你们八叔为了你们这些狗犊子连港岛都不去,为了你们毁了一辈子的前程。你们这些狗东西要是不好好学,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还想回家种地?做梦吧,有多远滚多远,出去要饭去拉倒,你们还有啥脸见你们叔?”
看着突然激动起来的大哥,李源先赶人:“李坤去买书吧。”等李坤神情深沉的走了后,李源皱眉道:“大哥,你给坤儿他们说这些干啥?都是孩子,别让他们背负那么沉重的包袱。”
李池没好脸色:“这叫啥沉重?吃喝都不用他们管,光在屋里学习,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这是啥沉重?老幺,你怎么回事?你到底怎么回事?那么大的事,你咋不和家里商量一下呢?你越来越能了你!”
李源不想在这上面多扯,抬头望了望天,当真是万里无云啊。
本该是好天气,可这是春天,都四月了,还一滴雨没下过……
他轻声道:“大哥,现在哪是想这些的时候啊。你种了那么多年地,还没发现今年不对头吗?”
咋能没发现呢?
李池才三十五,脸上的皱纹多的像四十的人了,他拿出烟袋点了莫合烟,狠吸了一口后,道:“种了一辈子的地,也没见过这样的。三六年大旱,那是川蜀大旱。四二年大旱,主要也是豫南大旱。这一回,咋那么多地儿下不来雨?”
李源摇头道:“今年还好,毕竟前几年攒下了一些家底儿。所以大部分人懒得去想这些,或者想到了,也抱侥幸心理,觉得这雨总会下下来。可他们也不想想,万一下不下来呢?
咱们家丁口太多,他们能不想,咱家不敢不想。
所以大哥,你回去给爸妈说,甭多想其他的了,还是按咱们之前定的那一套来。
去港岛算个啥?
还能比咱们一大家子齐齐整整的好?
我不管别人咋想,反正对我来说,一家人都能好好的过日子,比什么荣华富贵都好。”
他之所以这么亲近李家,也是因为李家的家风出乎意料的好。
可能是因为李家在秦家庄生活,不得不抱团,但不管如何,一家人紧密团结的氛围,他很喜欢。
再加上穿越过来的那年,一大家子都那么贴心照顾他,所以心里一直带着感激。
李池的脸色总算好了许多,拍了拍李源的胳膊,道:“你自己想法子进城还考上中专后,庄里就有人说,仗义每多杀狗的,负心多是读书人。说你这一走,肯定不和家里多来往了。
看看秦二牛家的大丫头,嫁到城里后,基本上不回秦家庄了。
她娘进城来看她,婆家连热饭都不给准备,别说住一晚上了。
爹当时就说,我们家老幺肯定不会,然后你当学徒开始就往家里寄钱。
咱家大人花钱的地方少,主要还是孩子。
一个孩子读书还行,可咱们一大家子,十三四个孩子都上学,谁家供得起那么些?
要不是你一直强逼着,现在一半都回家干农活了。
李坤这样的半大小子,早就该下地挣工分了。
他爷爷把话给他们说的明白的很,他们的学费和书本笔墨钱,都是八叔饿着肚子从城里寄回来的,让他们珍惜好好学。
实在学不下的早说,就别浪费这份钱了。
除了我家的李堂、老二家的李城、老六家的李均确实学不下去回来挣工分外,其他的都算有出息的。
等他们长大了,都进城来帮你。”
李源算了算,还有十年时间,如果顺利的话,李家至少还能出来十个中专生或者高中生。
剩下的其实也不慌,因为本身就是农村户口,不用担心被安排下乡……
等熬过那些年,放开后提前预习,还是能考大学。
第一批大学生啊……
就凭这些孩子,往后老李家就是妥妥的大户人家!
再加上李家的家风那么好,他在背后再指点指点……
啧,前途无量!
有这么一个大家族在背后,轻快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将来再有许大茂父子之流,都不用他出面,自家子侄辈就能捏死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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