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榕陪着任语棠在清冷的大街上,慢慢走着。
几次,她抬头想说话,但看到他的侧颜,最后均是脸一红,说不出话来。
说实话的,她也唾弃这样子的自己。
但莫名,这次被他救了之后,再见到他,她就忍不住心慌,不敢见他。
真没出息!
徐青榕唾弃了自己一把,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要认真跟他说下话,但抬头看到他盯着自己看,心一慌,又猛得心虚低下头。
他在看自己,徐青榕心头如小鹿般乱撞。
而她这模样,任语棠全看在心里,心头忍不住一软。
小时候明明无法无天,谁都敢揍,现在怎么像个鹌鹑了。
输了,吃亏了,就跟风一样冲回家。
然后带着五个哥哥来找场子,那场面威风得很。
那么肆意明媚的女子,如今也变得畏手畏脚,怕自己出错。
任语棠心头一动,喉结滑动,沙哑着声音,“以后,被欺负了,来找我,我为你出头。”
啊!
徐青榕抬头,双眼错愕地看着他。
他,他什么意思?
他,不是讨厌自己吗?
为什么让自己被欺负去找他,他为自己出头?
所以,他其实不讨厌自己,对吗?
徐青榕心一下子跳了起来,结结巴巴,“任……任大人,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她理解的那个吗?
“遇到麻烦,尽管来找我,”任语棠重述了一遍。
看着一脸绯红的她,心头一动,忍不住伸手去帮她捂掉下来的鬓发。
那细柔的感觉,让他瞬间回过神来,猛地缩回手,往后退一步,克制而守礼:
“抱歉!”
徐青榕怅然若失。
看着他低眉的样子,徐青榕忽然鼓足勇气,抛去矜持:
“任大人,我……”
“我该走了!”
任语棠抬头,忽然打断了她的话,“郡主保重。”
说完,翻身上马,毫不犹豫地骑马离去。
徐青榕双眼黯然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眼眶泛红,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怕是她以后再也没了勇气!
伸手擦去眼角处的眼泪,她没资格软弱。
她是徐家女,她娘还需要她。
她要去迎她爹,还有……为给他爹报仇出一份力!
徐青榕转身离开!
她却不知道,她倔强的身影却被停下来回头看的任语棠看了一清二楚。
任语棠苦笑。
她的身影还真的很娇小,还很倔。
他想替她遮风挡雨,但自己不配,自己配不上她,若与她在一起,等事情被揭穿时,定会连累到她。
竟已知结果,他又怎忍心连累她?
看着她走入那院子,确定没任何危险之后,任语棠这才策马离开。
他这辈子,只适合孤单一人。
他只需要远远地守着她就行。
……
徐大将军徐中卿身死后,被人送回了长河城的宅子里。
后面,长河城紧接着被攻破,因怕云军会糟蹋他的尸体,徐家忠仆徐平南便把他的尸体藏到了长河城的一处不起眼的宅子里。
如今,收回了长河城,自然要去迎回他的尸体,然后安葬。
所以,这会徐家众人出现在长河城时,均是均披麻戴孝。
他们的身后,跟着一辆推车,推车上拉着一副上好的棺材。
不少长河城的百姓,偷偷从家里探头出来,想一探究竟。
等看到披麻戴孝的徐家人时,均自发从家里出来,跟在队伍的后面。
队伍,在一处破旧的小院子前停了下来。
徐青榕扶着她娘,两人苍白的脸上早就红了眼眶。
而徐家其他人,腰杆也挺得很直。
他们徐家的大家长,他的尸体就藏在里面。
徐俊凯朝他娘看了一眼,点了下头,便跟着徐聿走了进去。
院子不大,房屋也不过三四间。
徐平南身受重伤送了消息出来,只来得及交代他把尸体藏在了那,便撒手人寰了。
徐俊凯看了下方向,随后径直朝柴房方向走去。
到了柴房后,看着乱糟糟、脏兮兮的柴房,他眉头紧蹙。
这一眼就看完的柴房,哪里有他爹的尸体?
他眼眶泛红的看向徐聿,“三叔……”
“找!”
徐聿的声音有些沙哑暗沉,“这里应该有地窖或者暗格之类。”
徐平南自幼和大哥一起长大,他的忠心不用怀疑。
他说把尸体藏在了这,那必是藏在这里。
徐聿没任何的迟疑,直接动手找了起来。
很快,他们就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地窖的入口。
“三叔,在这!”
徐俊凯声音颤抖,在要掀开那地窖入口时,手都是抖的。
等两人进入地窖内,看到躺在地窖里的尸体时。
徐俊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哭着朝尸体磕头:
“爹!”
徐聿一脸阴沉。
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