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是晋城大族,不然薛复外公也不会把小女儿嫁过去。 老爷子是当地有名的豪绅,在S市经营数十年,千禧年低调回乡,颐养天年。 “李砚父亲去的早,我小姨身体也不太行,在国外疗养,李家人丁稀少,家里的担子都在他一个人身上,他姐姐——”薛复也叹了口气,和冯钰主动说起了这些事:“我这个表姐,聪明才智不缺,继承了父母的优点,也继承了病弱的身体,生了个孩子,身体也不好。” 冯钰有些些意外——因旦叔看好林忠南的缘故,她对一直跟林忠南不合的周客年,也有些了解,周客年夫人照片也是看过的,不像身体不好的样子啊。 “沐沐年初见过李砚的姐姐,也没说……” 男人摇摇头:“柏小姐嫁过去没多久,自然不清楚,我表姐已经是晚期,大约就是明年的事了,所以李砚不得不回国。” 冯钰愣了下,她清楚李家现在确实只靠李砚一个人,所以才会迫不及待让沐沐嫁进去。 李家现有地位是牢牢绑在薛周两家身上的。 薛家因这些年被打压的缘故,格外惜身,一直处于中立,薛复薛征这种嫡系都放在了不打眼的地方,李砚又是开跨国公司的,很难从薛家得到直接帮助。 所以李周两家的联姻就非常重要了。 这是一件说重要,又不重要的事。 倘若林忠南和他们家没有干系,那冯钰今天无非当个八卦听了,顺道可怜下他那位英年早逝的表姐。 但是,旦叔非常欣赏林忠南。 冯钰意识到,在周客年身上,她和薛复正处于一个对立的状态。 而薛复今天的话,则是把这个矛盾,摆上明面。 他在试探自己。 这样的试探她面对过无数次,有陌生人的,有长者的,也有身边亲近人的——比如冯艺,比如师姐。 以往她都能给出一个完美的回应,因为她知道对方想要什么。 冯艺要名利,师姐要万全之策。 就好比同样是关于林忠南,冯钰可以告诉冯艺,低调点就行,互帮互助,而至于师姐,冯钰可以让林忠南捞李观一命。 她不知道薛复想要什么。 要林忠南退出吗?不现实,他是从微末一步步走上来的,从沿海一个小渔村走到集团高层,他是不会退的。 冯钰最后只道:“沐沐才嫁过去没多久,我不想她太幸苦。” 薛复松了口气,他看中的这个宝贝同样野心勃勃,难怪薛征说跟Sara臭味相投。 只是她又容易心软。 听说柏水沐是李老爷子亲自挑中的,想来真有一番思量。 冯钰见他笑起来,撇撇嘴,若无其事道:“不过她要是太辛苦了,离婚也是很简单的。” 男人嘴角抽搐。 来旅游自然到处乱窜,薛复十几岁的时候,大约也和晋城一众阔少厮混,如今这些旧友听他来了,还一个个来邀约。 这些少时友人,如今都是而立之年,事业小成,见他携佳人来游玩,一派深情款款,不假他人手的模样,纷纷大笑: “二少,你也有今日!” 这些人和薛复有好多年没见了,也混成人精了,自然懂得把握和这位京城太子爷的距离,不敢像池文彬范游这种人乱开玩笑。 冯钰轻松应对,她能走路起,就被曾祖抱着到处溜达,地方豪强,达官显贵,老道名僧,都一一见过。 从来都是俯视这些人的——因她不是被曾祖抱着,就是骑在肩上。 曾祖带她见的人可太多了,教一个几岁的孩子读书认人,放在山野村间,是很寻常的事情。 没人在意,只当是享受天伦之乐。 甚至连幼时的冯钰也没多在意,而当她渐渐成年后,遇上更多的人和事后,才会明白曾祖当年教给她的是什么。 “冯小姐哪里人?” “家里做什么的?” 这些似问似探究的话,从一句句玩笑话中不着痕迹地露出来。 这些人她不熟,旦叔在晋城的营生不多,景辉倒是跟当地矿业合作过几次,她敷衍地很厉害: “G市人。” “教书的。” 薛复也不会替她说什么,这群人夸完祖国的园丁,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带走。 饭桌上的只有八卦值得一听,菜色很有当地特色,冯钰觉得一般般,倒是有道鲈鱼饭做的很可口。 边上一个三十出头,叫丁南的男人笑眯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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