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心,流水浮萍随风去”当人生信条的盛天翊第一次吃到苦果,栽了老大一个跟头。 - 寒假,西土城地铁站附近某不知名的铜锅涮肉馆子,桌桌蒸腾着白汽,本就不大的空间愈发显得拥挤,盛天翊坐定,摘下毛线帽子,额头上挂了一层薄汗。 “开业,我的妈呀,你咋又剪了一次,怎么能这么糟蹋自己的头发?削发明志也不是这么个削发儿,”周大至怪叫道,痛心疾首,夸张地比划,“之前那长度就相当够了,这、这——么短的头发只有我大姨才会剪,我妈都不会!你现在全靠脸撑着了,盛姐。” “收收收,我都剪了三周了。” 大约是上天眷顾,不知是哪位好人放弃了名额,盛天翊作为候补第一名顺利补位。 王俊凯和周大至两周前来参加艺考,现在已经陆续考了个差不多,养猫三人组得以在北京相聚,偷喝人生中第一口酒。 出了门被彻骨冷风一扫,三人依次发出短促的嗝声,静默一瞬,又一齐大笑起来,也不坐车,溜溜达达往宾馆走去。 行至一座短桥,盛天翊抱住仿汉白玉栏杆,对着结冰的河面大喊: “嘿—— “小凯大至艺考全过—— “祝我考上L大——” 哈出的白雾带一点点酒气。 “我过了L大就行——”周大至跟风降智。 王俊凯把手揣在羽绒服口袋,鞋底在粗糙的路面上剐蹭两下,笑着看他们挥洒用不尽的少年意气。脸上感觉到一点冰凉,他抬起头,“下雪了。” “小凯快喊,趁初雪落地之前。”大至催促他。 于是他双手作喇叭状,“我也上L大——” 喊完,他扭头看向盛天翊。 苍茫夜色中,河边柳随风晃了几下,好像在回应这天真的美好的少年愿望。 路灯下的王俊凯仰着头,被温柔的光晕包裹着,丁达尔效应中的雪粒洋洋洒洒,他眨了下眼,睫毛上的小水珠折射出钻石般闪耀的光。他脸上余一点笑的尾调,精致又随性的额发,清晰锋锐的下颌线,光滑饱满的苹果肌,骨肉匀停的手指。 盛天翊从来知道自己的颜狗属性,却没曾想同学三年,在此刻狠狠心动了。 “我发现你好帅。” 心里一簇一簇地炸开烟花,把当事人炸了个七荤八素,大有晕头转向的征兆。 王俊凯鸦羽似的睫毛扇了扇,那闪光像稀疏的星子,依次明灭。 “三年了,开业,你是刚刚发现吗?”周大至满脸问号。 王俊凯捂嘴哈气,掩饰疯狂上翘的嘴角。“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不仅心大如斗,而且还眼盲如——” 他一时想不到合适的形容。 “狗。”周大至说,保留一个押韵人最后的倔强。 盛天翊必不可能当狗,于是她说:“是今天格外帅。” 她突然有点莫名的不自信,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顶。 周大至闻言,认真把王俊凯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哦,那我知道了,因为我们来之前,小凯去了理发店。” “花了80?” “160.” 盛天翊就笑,她抱着那根栏杆有一会了,石头不再一片冰凉。 她说:“王俊凯,你这160花的真值。就是说,如果我是评委老师,你往那一站,都不用表演,我肯定给你打高分,‘我们学校或许不缺帅哥,但是缺这么帅的’。” 她的帽子在口袋外面摇摇欲坠地晃,王俊凯嘴要咧到耳根了,他走上前抽出帽子,用戴泳帽的方式大力扣在她头上。 “诶,我夸你帅,怎么恩将仇报啊?”盛天翊觉得自己被压矮了两厘米,抗议道。 “我看你冷,帮你戴帽子。” “帅哥还是个暖男,爱了爱了。”盛天翊觉得那帽子阻碍了脑袋的热辐射,不然,热量为什么在她脸上堆积。 “走了。”她率先迈步。 如果她这时回头,就会发现,红红的不只有她的脸,还有他的耳朵。 周大至搂过他嘿嘿笑完,语气暧昧地问:“不去中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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