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了。 要谈谈的微信被忽略,鲜切花每天一捧送到公司,中午的盒饭很快也重出江湖,好似之前的争执和不欢而散都没发生过。而且这回是盒饭2.0,他那个小助理,青葱水灵的小孩,每天颠颠儿地来,笑嘻嘻地说他哥特地嘱咐他今天做什么菜,又作揖拜托盛天翊好歹尝一口,不然他今天任务完不成。以某人对她口味的了解程度,只要盛天翊吃第一口,当天就再不愿意点外卖。而她这边吃着,小助理就开始汇报他凯哥近日行踪,昨天拍大夜,今天是特训最后一天,明天要演全片唯一一场动作戏,还要带伤病妆。盛天翊从没见过五年后的王俊凯拍戏,可或许是回忆过太多遍早已扎根,小助理一边说,她脑海中就一边自动成像,学生时期的小打小闹换成更专业的设备更精细的置景。这些消息,一点一滴都是雨露甘霖,滋润着心底的藤蔓疯长,爬上高墙,腐蚀得心防摇摇欲坠,失守只是时间问题。 徐琳说:“我真的不理解,前两天哭得稀里哗啦的不是你吗?同样的地方要栽倒两次吗?” “没有栽倒,再说只是饭,如果人来我肯定不见。我说真的。”盛天翊强调,“免费午餐,不吃白不吃。” “有没有搞错,搞金融的跟我说免费午餐?这就是糖衣炮弹。你听过那个童话故事吧?兄妹俩一路捡糖豆吃,再一抬头,哇——眼前已经是要吃人的巫婆啦。”徐琳恨铁不成钢,“拦江大坝的溃败,最开始也只是一个蚁穴大小的缺口。” 盛天翊把两颗开心果丢进嘴里,嚼得腮帮一鼓一鼓,像只小松鼠。她摆出傻白甜微笑蒙混过关,“他哪有那个本事?要是他能让大坝一泻千里,我就能有法海的袈裟。” 可能有些人注定要纠缠,有些伤口注定会结痂,有些路有人注定涉足,有些坑有个傻子注定反复反复,反复踏入。 只因路口的馥郁鲜花和远方的灿烂天色。 算了,徐琳心想,起码这是她这些天来第一次有心情开玩笑。 投影仪开始播放午夜剧场,盛天翊把靠垫捞进怀里,半是自言自语地发问:“你说,到底怎么办啊?” 他到底什么意思。 我呢,到底什么想法。 她看着天花板,一头长发顺着沙发垂落,电视剧的荧光打在发丝上,明明灭灭。 因为马上到来的季末总结会,盛天翊忙得脚不沾地,午饭的一口蜂蜜柠檬茶勾得她心神恍惚,小孩还在旁边嘚吧不停,盛天翊不胜其扰,要叫刘悦把人请出去,遍寻不见——刘悦正给隔壁技术部投喂小零食,被叫回来时比她还懵逼,说盛总不是您买了吃的让分给大家吗。再问是谁给传的话,刘悦指她身后,一回头,那小助理溜边站得老远,挥手说盛姐今天不打扰您了我明天再来。 小助理嘴甜人勤快,没一周就贿赂了临近的哥哥姐姐。有一次同事就打趣他,说:“诶,小马,你怎么每天送饭,是不是对我们盛总有点意思啊?我怎么记得之前不是你来着?” 盛天翊抢先回答:“哦,换对象很正常啊。之前那个不行,这个比较乖,我喜欢乖的。” 小孩脸上的惊恐都快要实体化了,第二天盛天翊果然吃了顿清净的午饭。 结果当天晚上迎接她的就是停车场的不速之客。 羊羔绒外套敞着怀,王俊凯压着车门俯身,平直的锁骨隐藏在皮下,像绵延的山脉,大片冷白的皮肤是山顶一抹雪色。盛天翊在狭小的驾驶舱里目视前方,却挡不住热度混着气息从颊侧传来。 那天王俊凯牛饮一壶香茗,天高气爽,通体舒畅,像是重活一世一身轻。回想起前几天的心碎体疲只觉得恍如隔世,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也不觉得是盛天翊移情别恋了,也不自怨自艾说是她选择放弃了,也自我反省发现自己的混账之处了。某影帝光速顺从内心的声音,大步回家,制定追爱计划。 这几天他在剧组,每晚靠小马讲的办公室边角料入眠。今天小马死活不肯去,被他三两下套出了实话。 这谁还能坐得住? “你让我打听周大立什么时候结婚,我问他了,他说要送我一张请帖。”他用上目线,纯情,直白,是盯牢猎物的姿态。 这一句话里有太多层意思,一下把盛天翊扯回那晚的惨烈,她喉头发涩,只假装没听明白。“……那很好啊,恭喜,记得挑礼物。” “我觉得我该得到一个解释?” “麻烦让一让。”盛天翊示意自己要下车,王俊凯探手按下开门键,指骨有意无意蹭过她的。 盛天翊呼吸轻滞,她忽略手指的麻痒,“解释就是我们结束了,我很忙,没空和你玩炮友游戏,另请高明吧。” 糟糕,好像又犯浑了,切记激进,王俊凯快速反省。 锁车声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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