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然掐灭了刚点还没抽两口的烟,起身站到窗前深深呼吸伦敦清晨冰凉的空气。 等到风稍稍吹散了他身上的烟草气味,夏洛克揉了揉头发,抿着嘴唇,走到桌旁又一次拿起那摞手写稿,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属于德蒙福尔的幽暗气息,如月光淌过手指般的凉。 “……!”夏洛克被想象中的触感刺得一激灵。 他瞪着资料上的字迹好一会儿。 “……” 他放弃了。 那摞纸又放回桌上。 接下来夏洛克又点了支烟,没抽,夹在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静静等它烧完。他的手掌、袖口、衣领,全身上下,这个房间,全都萦绕着挥散不去的烟草味道,好似那油烟已刻进他的血液和肺里、渗进这房子的砖墙缝隙,随着他的一呼一吸,吞吐慢性剧毒。 烦恼在脑子里像个雪球越滚越大,他已经感到一些烦躁,拿起他宝贝的小提琴想像往常那样在琴声中整理思绪,结果拉出了有史以来最糟糕的半支曲子。夏洛克焦躁地在屋内踱步,走来走去,像只丢了羊群躁动不安的黑色边牧。 就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将近三个小时,精神和身体的疲惫就忽然像山一样倒向了他。 夏洛克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他刚准备抓住这点困意倒下睡觉,哈德上太太就上了二楼来,告诉他: “伊文捷琳小姐来了。” 夏洛克:“…………” 他茫然睁大了一双带着血丝的蓝眼睛,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生气。 如果自己有尾巴,这会儿恐怕已经疯狂摇了起来——夏洛克捂住额头懊恼地想。 伊文捷琳……伊文捷琳! ——当她上门来拜访时,面对的是眼下挂着两个黑眼圈、满脸写着不高兴的大侦探福尔摩斯。 这位大小姐和他对上了视线后,几乎是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夏利,你现在这个样子,好像一只炸毛的狗狗哦。” 夏洛克:“……”他狠狠磨牙,呲牙咧嘴:“那不然我咬你一口?” 伊文捷琳笑了,却说:“这个玩笑不好笑。”显然没当真。 但卡萝·奥斯汀会当真,她认真道:“在那之前,我会先卸掉您的下巴。” 夏洛克对这位比狼人还狠的女仆回应了一个白眼。 室内烟味有些重,开着窗也吹不散。 矜贵的德蒙福尔大小姐这回没有嫌弃的意思,走进来找个位置坐下,好似这地儿是她家后花园,自如得很。 夏洛克拿不准她来的目的,便先开口问道:“你来做什么?”脸色不好看,说话也不客气。 伊文捷琳眨眼,答说:“我听说你前天放火烧了别人家一幢楼。” 夏洛克眼神飘移,“……哦,那个啊,已经解决了。” 他一句话含糊着带过了这事。 “我说,伊文捷琳——” 夏洛克顿了顿,仿佛在斟酌用词,转动眼珠悄悄瞟看那位大小姐一眼。 “怎么每次我这里一有点动静,你就急急忙忙过来?我那老哥都没这么关注我吧……” “唔,那我走?”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 “啊、原来是这样啊,作为友人,我的关心让你感到沉重了(叹气)。” “都说不是这个意思!不……伊文捷琳你关注也就算了、但不要每次都一副来找乐子看笑话的样子!”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抓乱一头黑发,呆毛直愣愣翘了起来。 夏洛克深呼吸,通宵后的脑袋泛起针扎似的疼,“要来也不早点来……”低声嘟囔里带着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 伊文捷琳说:“昨天姐姐来伦敦了,我接她去了。” “?”夏洛克愣住,“……倒也不用跟我解释。” “你烧人家房子的事情,真的解决了?”她问。 本来揭过的话题重新提起,夏洛克那颗胀痛的脑袋似乎终于在这一刻转过了弯:他意识到这位大小姐或许不是来打趣的,也不是来帮他处理赔偿后续、顺便让他的债务更重的……好像确实是在担心他是不是卷进了棘手的事件里。 害,都怪伊文捷琳平日里总是戏弄他。 夏洛克一愣神,大小姐没得到回话,抬眸瞅他一眼,起身走到桌旁拿起那摞她亲手撰写的资料,又问:“这些,夏利你看过了?” “……还没。”他老老实实回答,接着就把前天那位「波西米亚国王」上门委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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