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啊,闭着嘴垂着眼仿佛水中的奥菲利亚,一尊死去的美人像。所有生者应有的欲望在她身上都体现得好似雾岚一般轻薄,风一吹就散去了。 就算经常在一起,她露出这副姿态的时候也是不多见的。于是阿尔伯特当机立断,瞬间做出决定:他从善如流地在管理官身边坐下,水杯放去旁边的桌上,用自己两手的掌心包裹住了她相对他来说显得玲珑纤细的手。 抛掉不动声色揭过这个有点危险的话题的打算,阿尔伯特接她的话,笑着问道: “命理,是指命运吗?” “……”她的沉默像是拒绝回答,表情终于起了变化,又皱起了眉,一言不发地往旁边的位置挪过去。 阿尔伯特不在意这种好像对他避之不及的举动,反觉得她的小动作还挺可爱的,挪又挪不了多远,手也还被他牵着,只要他想,一伸手就能捞回来。 接着他也确实这样做了,把试图逃走的东方美人揽着腰抱回他的怀里,一只手臂钳住她的腰身,另一手则张开五指,轻轻放在了她的腰腹上方,隔着单薄的衬衣布料按压着身体里令她难受的胃部。 她想推开他的手臂,但显然这不可能成功。 “放开。”她眉头皱得更紧。 “既然身体不适,就不要乱动了。”阿尔伯特语重心长。 他用不容对方抗拒的力量,把人抱在怀里,手掌贴着她的身体规律揉动,帮忙缓解胃病发作带来的疼痛。这种情况也不是才第一二次发生了,因此阿尔伯特抓猫和按摩的手法都相当熟练。 “……”她挣脱不开,如同一只无力而为的小动物似的被他扣押住了,眉宇间染上烦躁,扭头到一边,像是生起了闷气。 大概是胃还难受,连骂他的劲头都熄了火。 阿尔伯特将自己的脸贴近她。 “夫人?白夫人……?你还没有为我解答疑虑。” 话在说恳求,却故意唤着亲昵的称呼,嘴唇摩挲她眼底暗红的痣。 这好似一滴哀泣时落下的血泪,哀恸哀伤。偏生又带着妖冶的魅惑的风情,当她潋滟的绯瞳朝他看过来时,就好像在说:吻要落在这里。 但实际并没有亲到。 管理官两手都按住了他的脸,全力抵抗,绝不让他再靠近一点点。 阿尔伯特也不强求,他只是想让她的注意力回到原来的话题上,并不是准备要强迫身体不适的病人做什么。 以防管理官无视他的求知欲,他还重复多问了几遍。 “随你怎么理解。”她在阿尔伯特第七次要求解惑时开了尊口,不过应付得很敷衍。 阿尔伯特也不在意,他抱着人帮她按摩,手上不停,脑子也一直在转动着思索。莫里亚蒂家与这对改变他们命运的姐妹已经深深纠缠在了一起,曾经的相遇不得不说是怪奇陆离,因为这本就是她不存在的世界。 “姐姐是这样的话,那个孩子也会如此吗?”他问,用很温柔的隐含着一点忧愁的声音,完全就像个为弟弟妹妹担心的好大哥,“真是头疼,该不该告诉威尔真相呢……” 谈及那对快乐出差的小夫妻,管理官的应激反应倒是不像几年前那般显而易见了。 “全新诞生的生命需要一个被父母双方编织的全新灵魂,成功的可能性与其说是万分之一,不如说比飞鸟与鱼自然结合的概率还低百万倍。告诉他趁早死心比较好。” 但她还是相当痛快地解释一句并附上了浅显易懂的形容。 阿尔伯特就当没听见最后的嘲讽。 他露出悲悯般的苦笑: “我这夺人性命的、罪孽深重的灵魂,确实没有这份资格。” “原来如此。感谢您的警醒。” 只字不再提那还陷在无知是福里的二人。 她安静地望着他笑面般的脸,没继续开嘲,没骂人,当然也不会安慰他。 而是突然伸手掐住他露在外面的脆弱的喉结,毫不顾忌地使劲,还言语冷飕飕道:“胃已经不痛了,松手。” 可能猫科动物吧,生来性子傲还带点绝情,尤其他怀里这位美人儿,在针对他这种事情上,绝对是把落井下石这种恶意满满的技能条拉满了。 阿尔伯特叹气,仿佛遭受了极其不公的对待:“我以为,至少可以得到夫人的一句感谢。” “还有,您总是这样对我,我会很难办的。” 夏季六月,天气这么热,容易动肝火。 不过怒目圆睁的脸更鲜活娇妍,情绪波动总是平淡却不得不气着咒骂出声的模样也很可爱,原谅她吧。 -Fin
“彩色星空”最新网址:http://mofunsky.net,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