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吃人的后宅,独有美貌,无心计脑袋会是何其凄惨? 别无它,运气好些的只是小打骂,也不至于残了,但更多的是要等待数十年的血腥残酷的宅斗。 鱼幼熙不想。 她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 对于宅斗,后宅,她没有经历过,也不敢兴趣,对于这些陌生的很,也只能从小说里一窥一二尔尔,什么争斗,什么女子为了争夺男人的宠爱,这都算得些什么? 女子亦可有自己的一方天地。 天高海阔,还是大漠孤烟,戈壁黄沙玉门关,紫气宫阙神都威。 不管何处,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她不服。 她不要死得窝囊丶不要死得糊涂。 至少要为自己拚出一条活路。 …… “嬷嬷,我愿为夫人的眼线,替她监视二公子。”鱼幼熙不由得有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二公子诡谲狡诈,他自认作为大理寺的一方官员就忘了本,性子凶残阴鸷,就连小人都知道……” 她顿了顿,思索着原主的记忆线索,道:“小人知道,今年初二公子明科中第,得恩师提携新官上任,首处理的第一个案子便是夫人的娘家侄子胡大公子在平康坊相关的红药一案。” 吴嬷嬷听闻,顿时惊惶失措,皱巴巴的菊花脸在片刻后露出一丝凶狠的意味:“你这妮子,怎会知道外院之事?莫不是世子……” 但很快地,她自觉失言,话头戛然而止,随后凶狠地朝其他婆子道:“你们都先出去!” 众婆子呐呐对望,依着吴嬷嬷的令跨出了门槛。 鱼幼熙垂下了头,在众人都看不到的阴影,狡诈一笑:还真给她蒙对了。 其实原主根本不知道这些事,只是在小人们偷懒耍滑时左右听了一耳。 如今风已起,只要正是火上浇油之时。鱼幼熙低头,咬牙看了看自己的膝盖。 ——面子什么的,哪有性命要紧哪? 她双膝跪地走到吴嬷嬷身旁,扯着她的裙摆。 “世子天之骄子,自幼是在锦绣堆中长大的,哪里懂得后宅这些腌臢的手段,世子不懂得夫人拳拳爱子之心,一时昏了头,这才为着奴婢与夫人和少夫人闹得不愉快,奴婢自是罪该万死。” “世子纯正单朴,都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贵人要是有朝一日遭奸人诬陷,就算只能掀起小风浪,但仍如蜮虫一般,惹得人厌烦不已,岂不是扰了贵人清净?” 永宁侯世子周鸿遐今年方十九,他是永宁侯爷膝下的唯一嫡子,自小众星拱月,众人皆喊他为世子或是小侯爷。 但实际上,永宁侯爷早上递给朝廷、奏请周鸿遐册封世子的奏折,在今年初仍然被按在礼部,迟迟未有消息—— 最终坐上世子之位之人,仍无定论。 礼部尚书是七皇子一系。 二公子周崇君亦是纯正的七皇子党。 吴嬷嬷脸色灰败地想:周崇君此子,是侯爷讳莫如深的存在。 周崇君的生母是教坊司的罪臣之女,而后与永宁侯相识,再有了周崇君。因着其身份尴尬,便将二公子养在乡下,是近些年才回京的。 本以为他未曾读书,却不想此子结言端直,不仅明经中第,还在长安京中与各名宦相熟,多少权贵都赞他文章遒劲秀逸、龙章凤函——如今又生得七皇子信任。 坊间便有风言风语,都道永宁侯的这个庶出二公子风骨奇秀,亦可承接侯府,保侯府延续富贵荣华。 前朝盛行立嫡立长,周鸿遐占嫡占长,自是尊贵无比。 但本朝开国皇帝是草莽出身,向来对这些士大夫之语嗤之以鼻;当今圣人更乃是庶出的四皇子,如今太子虽是中宫皇后所出,但才智能力手腕上皆比不上七皇子。 ——周崇君确实是夫人的心头大患。 “……”吴嬷嬷内心翻起滔天巨浪,本来面无表情的菊花脸仿佛裂开一般。 鱼幼熙看出来了,继续称胜追击:“奴婢受过侯府的一饭之恩、受过夫人将奴婢调到主院伺候的提携之恩、受过嬷嬷您……的照顾之恩。” “所以,奴婢不能坐视不管,虽力量微弱,但蚍蜉亦能撼动通天巨树。” 鱼幼熙暗自腹诽,灌了那么迷汤,这老东西也该晕了吧。 吴嬷嬷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开口:“二公子素日里头不爱让下人亲近,这几年来就更是了——你既然今后便要作为他的贴身侍婢,那么就暗自留意些二公子的一些日常习惯。” 贴身侍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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