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姑也开心:“怪不得你两个常在一处,原来是想以一起了。”祝缨道:“他办事比我妥贴多啦!”
人家王云鹤一本上去,稳、准、狠,仪典上一写,齐活。别看朝上正在吵,多半吵不过王云鹤的。就算有人反对,王云鹤的帮手也多,冼敬那样的学生虽然外放的,朝中、京城,别的学生、同门、朋友,又或者是仰慕他的人也会思量。
祝缨与花姐碰了碰杯,说:“我奏的事儿准了下来,可得加紧干了。”
张仙姑和祝大升起了一股与王云鹤争竞的心思,都说:“那你好好干!”又不放心地叮嘱,“还是稳妥些好,没有王京兆干得快,也不丢人!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祝缨道:“我有数儿。”
祝大重新高兴起来,给自己满了酒,顺手给闺女也倒了一杯:“来,喝!在家里随便喝!”
喝得半醉时,杜大娘烧好了葫芦羹,端上来一人热乎乎喝了一碗。杜大娘说:“热水也烧好了。”祝大和张仙姑就先洗漱睡觉了,祝大又懒得洗脚,被张仙姑提耳朵骂,左邻右舍于是又知道他不爱洗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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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姐今天心里实在高兴,杜大娘给她端了热水时说:“娘子,三郎干成一件大事是好。可是……”
“怎么?”花姐的醉意去了几分。
杜大娘犹豫着提醒她:“那个穿白的小娘子说,她又不能做官儿。三郎就弄了这么一出,她瞧你的眼神儿也不良善呐!”
花姐松懈了下来:“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哈哈,三郎本来就……没事儿的。你也歇着去吧。”
杜大娘出去打水刷完了碗,把厨房收拾好了,才回门房西屋里睡下,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花姐因杜大娘说的这事儿有点想笑,趁着一点酒意,轻飘飘去敲了祝缨的门:“小祝,睡了没?”
祝缨拉开门:“怎么啦?”
花姐见灯光从北间那边透过来,问道:“你还读书?”
“随手翻翻,写点东西。怎么?”
花姐道:“想来看看你。”
“那看吧。”
花姐笑了两声,问道:“这个事儿,就算这么办成了?”
“要等到人进了大理寺,正经干了活、拿了俸禄,没有人找后账了,才算成了一半,”祝缨很冷静地说,“就算是人进来了,也不是不能再黜了去的。你要黜个别的职位,千难万难,要说黜了她们,没几个人会硬说不行的。眼下我还得盯着。你想,能增设,就是因为无关痛痒,既然无关痛痒,则减去也就不算什么了。”
花姐的喜悦之情淡去,却没有什么担忧,她说:“你别为这个耗神才好。成与不成,不在一时一事,只要你在,就很好了。再说了,你说的都很有道理,不然王京兆也不会跟着做。有良心的都会说你做得好,也都会照着做的。”
祝缨道:“我知道。”
花姐道:“那我回去了,你也早些歇歇。”
祝缨道:“好。”
花姐没向她打听付小娘子的事儿,告示都贴出来了,付小娘子照着要求做就是了。王京兆那里也有本具上,没有大理寺的差,还有京兆府、万年县等处呢!花姐立意,付小娘子要借书,她帮忙,要漏题,那是万万不能够的。
祝缨不知道花姐被付小娘子拜托过,她只管想着手上的这一摊子事。不但是要选好人,还须得协调好整个大理寺的关系。好在现在大理寺狱里没什么女囚,倒不着急执行。她回到北间,重新提笔,开始细细地写招收狱卒的要求条件。
这些条件是不对外公布的,只能存在她自己的心里。
得选好看的!
祝缨对人的长相也没什么特别的挑剔,长得丑的未必就心地不好。但是,这个朝廷,它看脸。从古至今,选官就是个看脸的勾当。长得丑而能做官的,不是有个好爹就是有个好娘,然后才是因为他有才华。
第一批,她得把人弄得整整齐齐的,送到大家的面前。摆出来一看,舒服、顺眼,这样才行。然后要兼顾能力,不过她想,狱卒来应选的人应该很多,因为这个狱卒不太限出身。她挑选的余地就大,也就可以要求能力了。
想了一下,她又把好看这一条给抹了,改写成“五官端正、健壮有力”。她要个头都差不多的,这样穿上衣服显得整齐。还要干净整洁。身高么……有张仙姑那么高就差不多了,上下偏差个一寸多一点也能接受。
据她对京城女性的观察,特别高的也不多,有些人个头还有点矮。
然后是体力。
要能背起五十斤的重量物走个一千步。能跑,至少跑个五里地不能昏倒。能把半斤重的沙包扔出去三十步开外。体态也要看,看起来就得是个能干事的样子。
人也不能太笨。
要识字,对世情也要知晓。京城人氏,至少要能说出几条大街、巷子之类,还要知悉一些店铺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