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安仁公主说。
永平公主忙喝止了她:“娘!”
妃嫔们又羞又怒,严归更是脸色惨白。
穆太后道:“要吵都出去吵!宫里容不下生事的人!来人,公主老糊涂了,把她请到我那儿休息!”
永平公主忙跪下请罪,骆姳也跟着跪下,地上跪了一地的人。穆太后垂下眼睑:“都不要在这儿碍事了,你们是御医吗?”
她自己留了下来,安仁公主真个被请到了太后宫中,永平公主却拉着女儿回中宫:“咱们陪着你阿婆,倒显得是胁迫太后了,回你那儿去。”
母女二人回到中宫,永平公主马上说:“陛下过几天要是再不醒……大郎呢?看好大郎。”
“哦。”
另一边,严归与众人一样,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李才人邀她去自己房里坐坐。严归勉强笑笑,抱着儿子去了她那里,到了一看,赵婕妤也在。李才人抚着小腹,道:“如今这宫里,只有咱们几个处境相同。无论是养下来的,还是没生下来的,都被公主记恨。更不要提三郎……”
严归心一紧。
赵婕妤又开始流泪:“二郎离我而去,我已是行尸走肉了。她容不下我,我就去那边儿看我儿子。”
李才人道:“姐姐怎么这么丧气呢?我只是怕有人趁陛下生病的时候欺负咱们,可没说别的,你养好身子,等陛下好了,再养下一个儿子来,不比寻死觅活强么?”
严归忽然接口道:“说的是。”然后又不说话了。
说一千道一万,这些人身家性命系于天子,皇帝一旦病倒,能有点儿作为的是太后、皇后,不是她们。
一股浓浓的绝望涌上了心头,几乎要把人窒息。严归起身道:“三郎到了要休息的时候了,我带他回去。”
与这两个人能商量出什么来呢?
严归带着儿子直奔大殿,宦官要拦,严归道:“我要求见太后!”又晃晃儿子,“叫阿婆。”
这会儿三郎比她更惹眼,一声童稚的呼唤让娘儿俩进了殿内。穆太后深沉地看着他们,问道:“回来做什么?”
严归将儿子往穆太后面前一放,叩头道:“娘娘,妾受陛下大恩才有今日,陛下生病,妾五内俱焚,愿以身代。妾自今日开始绝食,陛下什么时候好了,妾什么时候恢复饮食。请娘娘照顾三郎,三郎,你且随阿婆去。”
穆太后眼睛显出湿润的模样来:“好孩子。”伸手抱过了三郎。
严归就在大殿旁的小房间里设一个佛龛,每日只喝清水、烧香诵经。到第四天上,她饿得头昏眼花,皇帝开始好转了,严归长出了一口气,在蒲团上端端正正给菩萨磕了一个头。
————————
皇帝活转过来了,她和儿子也就活了,皇帝的每一次“不豫”,都是她的危机,她不想再这样过下去了!
既然安仁公主视她为眼中钉,躲是躲不掉的!大郎有什么好?如何及她的三郎?
我的儿子,怎么就做不得太子了呢?
严归从蒲团上爬了起来,脚步虚浮地到了大殿,也不往前凑,只远远地拿眼睛看着皇帝,看着皇帝周围的忙碌。皇帝吃药、安抚太后,再询问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朝中的事,有陈萌回。
严归看到了陈萌,听他说:“兵者如水,变化万端,祝缨是个有成算的人,陛下不必担忧。”
“我只怕她再没有消息,朝堂上就要打起来了!”
“陛下放宽心……”
那一位,与陈相公也是交好的。严归想,就算再难,也要与姑母、姑父好好聊一聊,姑父是这位陈相公的亲舅舅呢。
朝上的事说完,陈萌后退,穆太后又给儿子说了点这几天宫里的事。皇帝抬眼看到了严归,严归忙踉跄着过去。皇帝拍拍她的背:“你受委屈啦。”
严归呜咽着:“只要陛下能安好。”
穆太后道:“如今都好了,莫再如此,进些饮食,去看三郎吧,这几天他很想你。”
“是。”
严归进了饮食,看了儿子,儿子在太后这儿过得不错,当晚,一家三口就在大殿里用了晚饭。皇帝看到儿子,心情更好,笑问:“你是不是又长高了?又学会背什么诗歌啦?”
小孩子小心地看了看严归,严归摇了摇头,三郎也摇了摇头:“不会的,大哥不会的我都不会。”
皇帝的脸色变差了,问道:“难道是中宫那边有什么话?”
严归忙说:“不是娘娘,是妾不想惹公主生气。娘娘从不作践人,只是她与公主才是一家人,妾与三郎终是外人,还是公主与娘娘更亲近。疏不间亲,怎么能要娘娘把妾母子放在公主前面呢?三郎是公主的晚辈,也该让长辈高兴。”
皇帝冷冷地道:“她还在宫中呢?郝大方!把姚臻叫来!问他!这个京兆是怎么做的,安仁公主强夺民产,横行道中,竟然不敢问,这个京兆,他要是不做不来,我换个刚正不阿的人来做!”
郝大方缩着脖子跑了。
严归忙小心地说:“陛下,不可!妾侍奉您这片刻,您就要查公主的罪,这……”
“不干你事,我自有道理。”
“是。”
皇帝低头,又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