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给三万的猫粮里加了个煮蛋黄。 九点整,钟月涓开始搬家,第一趟搬过去的是冬天的棉被,行李箱上,背上再背一个包。 很重,钟月涓沉了一口气。 ——钟月涓,你可以的。 她大喝一声,将棉被举了起来,架在行李箱上。 出租房月底退租,她打算先去咖啡馆的小阁楼落脚,缓冲几天,在附近重新找房子。 这个出租房她觉得晦气。 大城市里不问来处,她总能找到角落安置好自己和三万。 来回两趟搬运,把钟月涓给累得够呛,这两天不凑巧,两个同事一个回老家,一个拔智齿,都请假了,她的事就格外多些。 十点半,咖啡馆如常营业。 这个时间,附近的学生基本还在上课,店里没什么人,钟月涓正在换桌上的鲜花。 今天插瓶的今天插瓶的是百合,是很温柔的浅粉色,香气淡淡的,混在咖啡的苦涩香韵中,别有一番味道。 玻璃房里放着包装好的,含苞待放的鲜花,大学里的小情侣多,每天卖花也能卖上不少。 大门在这时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林医生,他后边跟着他员工,那个很好看的男人。 钟月涓冲他们灿然一笑:“欢迎光临。” “林医生。”她冲林青松打招呼,然后转头看向丁黎:“是你啊。” 女子的长发半包在耳后,鬓边垂下一缕,系着围裙,透出几分家常的温婉。 笑起来时,明丽的五官更添华光,她站在花的后面,人比花更艳。 她看起来那么高兴,笑容严丝合缝地黏贴在脸上,好像再见一面真的让她无限欢喜。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丁黎认出了她,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想起的却是这个女人在宠物医院门外,头上一只三花,身上挂着西森,手忙脚乱,左右支拙的场景。 她那时的表情,比现在的笑容要来的动人。 丁黎移开了视线。 丁黎点了杯卡布奇诺和虎皮卷,林医生是焦糖玛奇朵和甜甜圈。 林医生付的账。 钟月涓心想,这老板还怪好的,请员工吃早饭。 咖啡馆的卡座上,林青松三两口就吃完了,今天有不少顾客约了宠物洗护,他不是丁黎那狗大户,得赶紧回去干活。 林青松匆匆走了,丁黎还在座位上。 三万在咖啡馆里巡视着自己的领地,左顾右盼,一板一眼。 它在丁黎身边嗅了嗅,算是允许了他进入自己的领地。 在三万身后,钟月涓支着脑袋,目光落在丁黎端着咖啡的手上,指节分明,手腕内扣的弧度叫人心折。 给这双手拍个照片,钟月涓愿意把它设为屏保。 青年身前的简笔画是在网上买的,九块九包邮,他往那一坐,身材修长,姿态闲适,那幅画仿佛不是挂在咖啡馆,而是展在卢浮宫。 窗台沿下,一只不知道那里来的蜘蛛,正往丁黎那里爬。 钟月涓余光瞥见的那一瞬,心脏跳停。 如果人有上辈子的话,钟月涓一直觉得,她上辈子要么是穷死的,要么就是被蜘蛛咬死的。 她非常害怕蜘蛛,对于蜘蛛有一种见到天敌的恐惧。 短视频里刷到蜘蛛,她能把手机都扔出去。 爬向男人的那只蜘蛛指节大小,背部花纹扭曲而狰狞,肖似人脸,腿格外长,能占到半只巴掌,钟月涓头一次痛恨自己良好的视力。 她憎恶蜘蛛,恐惧从蜘蛛细长的八条腿延伸-出去,还包揽了一切腿长的截肢动物。 钟月涓站起身,她是这家咖啡馆的服务员,她有义务灭杀店里的虫子,要是这只蜘蛛惊扰了顾客,就是她的失职。 清早隐约的困意消失的无影无踪,钟月涓站定在前台后,小脸惨白。 也许是这次送进来的花没有清理好,才混进来了这只瘟神。 钟月涓盯死那只还在爬的蜘蛛,试图用意念将它钉在原地,蜘蛛的图像在脑海里勾勒得越发清晰,钟月涓张了张嘴,喉咙里却没有声音。 三万显然也发现了这只不速之客,毛背拱了起来,幽深的猫瞳微微眯起,对着蜘蛛哈气。 这是三万攻击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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