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 程江说严宁的父亲,她是有父亲的,看起来他们认识很久了。 我的师妹,程江像在表明地位。 沈长秋脑海里那两个抱枕头睡觉的重叠人影,唰地一下就散开了,他抬头打量他贫瘠的房间,这一晚,她好像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他看向书桌上的蛋糕盒子,那是第一次见面留下的。 不对,那有一个手机,是她的。 沈长秋抓起手机,又想起什么,跨步折回厨房,拿着刚包好的三明治打开门冲了出去,严宁乘坐的电梯已经下降到二楼了,另外一部在一楼。 他钻进了昏暗的楼梯间。 周六的清晨,小区里人不多,沈长秋跑出了汗,一路追到了小区门口,还差一点,他看着严宁上了一辆车的副驾驶,程江非常绅士地正给她关门。 沈长秋气喘吁吁站在面前,程江抬头看见了他。 “还有事吗?”程江疑惑道,离开门把的手,又按在车门上。 车窗颜色太深,沈长秋看不见严宁的模样。 “她的手机落下了。”沈长秋递过严宁那部泡水的手机。 程江接上手,按了按电源开关,没有反应,又递回给沈长秋手机。 “用不成了,帮我扔了吧,我会给她买新的。”他随意道,似乎没有想要修手机的想法。 接着,程江向驾驶位走去。 “程警官!”沈长秋喊住他。 “又有什么事吗?”程江皱起眉头,上下打量沈长秋。 “严警官她……从小,从出生……就叫……严宁吗?”沈长秋问出这句另他嘴唇发抖的话,他知道,严宁能听见。 副驾驶暗色玻璃下的人影,好像动了一瞬。 “这是什么问题?”程江笑了,“不然呢?” “没、没什么……不好意思……”沈长秋露出难看的笑容低下头。 程江没有再说话,似乎是懒得理沈长秋了,径直上了车。 很快,汽车咆哮般的轰鸣声响彻天际,沈长秋抬头,这才注意,那辆飞速起步的车,是一辆保时捷卡宴。 沈长秋这一瞬古怪极了,他低头打量自己没换的拖鞋,洗得发白的裤子,微微变形的上衣下摆,觉得自己确实穿得乱七八糟的。 他左手是早上临时做的三明治,右手是严宁曾经七千的手机。 那辆卡宴,要一百万,和程警官精干成熟的形象,很配。 沈长秋的银行卡里只剩一千多,手机也报废了,左手的三明治已经被他无意识捏得变形。 沈长秋遏制不住联想,深深陷入一种无能为力的情绪中,他知道,有些现实情况就是不同的,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不同的,不必因此自卑或感怀伤时。 只要努力就好了,只要还活着就好了。以往,他都是如此劝诫自己。 可此时此刻,他坚忍无谓的想法,就这么仓皇的败下阵来,他抿唇笑起,他觉得自己这种情绪可笑至极,是内心太过于脆弱罢了。 他一步步走回狭小的居所,电梯门“叮”一声打开,他看到自己没关的房门,还有忘记带的钥匙。 他很庆幸,穿堂风没有合上他最后的容身之所,他走了进去,环视四周。 依旧无比简陋与廉价,那张他坐公交车抱回来的49块钱的拉克边桌,静静的安放在岁月的地毯上。 它很白,很干净,可没办法忘记它内部用是报废的瓦楞纸做的,承不下多少重量。 昨夜她在此处休息,然而今早,防佛她不曾来过,没有一处留有她的痕迹。 手机,她不要了。 不,还是有的。 沈长秋钻进他的大花朵被子,也学着她抱住那个枕头。 没有什么温度了,他深吸一口气,慢慢的,他忘记另他烦忧的事,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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