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严宁愣住,因为此刻的沈长秋,像极了遭受无尽打骂过的小孩,早熟地知道咒骂与殴打将在下一刻来临。 他做好了自尊心被践踏的准备。 但他从不妥协,不服输,不松手。 也从不放弃。 他说:“我走,好吗?你留在家里。” “你……”严宁眉眼拧得像一块苦涩的烂抹布,可她一开口,沈长秋浑身肌肉紧绷侧过头去。 他害怕接下来她会说什么,但只要她不走,说什么都可以。 严宁抬头看向天花板,吞吐几口气后,轻轻将左手覆在沈长秋抓住她的手上,低声说:“我不走了,你去看书吧。” 她低沉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沈长秋从恐慌和黑暗中睁开眼,蒙昧般眨了两下看向严宁。 她的眼眶,竟然有些发红。 她将沈长秋的手取下,“我累了,我想一个人呆会。” “……好。” 沈长秋垂下手缓缓倒退,看到严宁放下了车钥匙,随后拧过头,脚步飞快却又虚浮地冲回房间。 “咔哒”一声,他的身影背靠着门缓缓落在地上,面前是她为他打造的房间,他傻傻看着,直到滚烫的液体从下颌滴在手臂,他伸出手掌接了两滴。 像是雨。 “沈长秋,”他对自己说,“你哭起来,太丑了。” 天彻底阴了下来,房内一片昏暗,他将膝盖收起抱在胸前,湿漉的脸埋在双膝里,仿佛他也是那束黑暗中被丢弃的玫瑰花。 世界好像,又只剩他一个人了。 你搞砸了,沈长秋。 …… 门外没有动静,严宁坐在未开灯的客厅,潮湿的空气从未关的阳台冲入,外面下雨了。 这时,她的手机振动。 “嗯。”她等待片刻,接听电话。 “师妹,人找到了,”程江安慰道,“那个人是来找亲戚走错小区,不小心在地库迷路,想跟着你们出来,查过了,南方人,才来昆明,没任何犯罪记录,好了严宁,你也别太紧张了,等明天开会,咱们看看许队怎么办,刚好中秋你也好好休息。” “中秋?”严宁问。 “是啊,过完中秋就国庆了。” “……好,知道了。” 严宁敷衍几句,挂了电话,起身关上阳台的移门,喧嚣的风隔绝在外,这里重归安静。 转过头,她打量自己的家。这一个月,她没有请过任何保洁,却依旧干净得一尘不染。 偶尔回来几天,沈长秋都在餐桌上复习,再有一次,她凌晨两点才进门,灯一开,沈长秋从沙发上醒来,顶着睡乱的头发跟她打招呼,还问她饿不饿。 他说,他不小心在外面睡着了。 严宁回过神,已经站在了一扇门前。 食指关节悬在白色的门上,迟迟没有叩响,顿了会,她放下手,额头轻轻抵在门板上。 而沈长秋就站在门内。 之前,靠着门的他听到了严宁轻缓的脚步声停在门口,他愚蠢的做出了期待。 此刻,两个人就隔着一扇门,近在咫尺。 “对不起……”严宁极小声,并不指望谁能听见,随后,她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关上了那扇门。 沈长秋放在门把的右手滑了下去。 一早,沈长秋如常去了民宿,查看今天的订房情况,处理完两间房和休息区的卫生,再度坐回吧台上。 今天他特地找了考研老师的视频,似乎将眼睛和耳朵填满,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门口风铃一响,他抬头一看,没想到沫沫这么早就来了。 “沈长秋!中秋快乐呀!”沫沫兴奋地冲了过来,她问:“昨天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沈长秋低声回问,将视频暂停。 “哇!你昨天跟被雷劈了一样冲出去,肯定是见你的警察姐姐啊,咦,你黑眼圈这么重,昨天……是不是干柴烈火啊!我看她可是超级喜欢你的。”沫沫靠近,小声调戏他。 “没有。”沈长秋勉强笑道,“我跟她……就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沫沫纳闷,掰起指头,“你看我信不信,又是收留你,又是给你介绍工作,这了那了,我也想要这样的警察姐姐啊。” 沈长秋呼了口气,看向正在幻想的沫沫说:“我可能过几天,不在这上班了。” “啊!?为什么啊?是要专心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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