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照片,”王新明似乎看穿严宁的犹豫,递过手机,“还有跟他沟通的一些记录,我们没想到,他变得如此快,昨天我们没来得及见面,他就不见了。” 话语间,严宁翻了翻,该有的档案手续一个不落,王新明不至于对她临时作假到这种地步。 “那他人呢?”她沉住气问。 “我想,你知道的应该比我多吧。”王新明说,“工厂里没找到,但今天死的除了张盛,就只是他反杀的人,小严,今天的事,我带来的人你都可以放心,他们都很干净。” “什么意思?”严宁明知故问。 王新明打量四周,低声说:“假如……有些眼睛跟着我们,又知道张盛最后见的人是你,那你想想,他们会对你做什么?” 严宁又怎么不知道呢,张盛临死前说了三件事,金总姓陈,金总是个偏瘦的秃子,还有他手上的针…… 直觉猜,或许是滞留针。 至于有多瘦,有多秃,量化的标准只在强子和张盛两个人死亡的脑细胞里了。 虽不是强有力的线索,但极大缩小了嫌疑人范围。可在那些人眼里,不管她究竟知道多少,她都是要第一个被消灭的人。 相信他吗?跟着王新明来的人,确实都是市里的同事。 严宁抬头说:“那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是我为了封口杀了强子和张盛?” 王新明愣了一下,拍了拍严宁的肩膀,“你啊,要是做这种事,不可能带上家里人吧。” 他抬手指了指天花板,指的是上一层的沈长秋。 每个人都有软肋,王新明也是。 他正色道:“小严,只有这件事彻底结束,你、我、大家才能有真正的安全,他也是。” 安全,沈长秋,他一个人…… 冷汗瞬间冒头,严宁急忙按下电梯按钮,却发现此刻停在五楼,她左右扭头找楼梯间入口。 “别急,放心,”王新明急忙安抚,“有人看着他,我们真的可以互相信任,我知道,你对一直许志远处分调走的事耿耿于怀,但人我是故意送过去的。” 故意?刑警队? “你的意思是……”严宁顿住步伐,回头喃喃。 “对,”王新明缓缓说,“你想的没错,出问题的,不是我们。” 简要报告完,或许是两人隔阂说开,王新明听到严宁不管不顾就直接赴约,温和的眉眼终于严厉起来,他语重心长教导:“严宁,以后遇到这种事,你别一个人往上莽,万一今天来的不是我们,你怎么办?” “我打过电话,他们太慢了,人命关天。”严宁解释。 “你……”王新明像一个急切的家长,他重复:“人命关天,人命关天,还有十几天就过年了,小严,你们还年轻,我不告诉你就是想你们平平安安的,你也不想看他出事吧!” 严宁低下头。 王新明再一次戳中了她的软肋,刚才的她已经知道错了,错的太多了。 她知道无论自己做什么,面临什么,沈长秋一定会毫不犹豫挡在她面前,但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 严宁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与他同生共死的勇气,她一直都知道失去的滋味,不想失去他,也不想他有一天失去自己。 我不在,他会做什么?严宁不敢想。 从一开始相遇,她就是如此害怕,现在却将他硬生生拉下水。 “我知道了。”她垂下眼睛,指尖从沈长秋的毛衣袖口探出,按下了电梯按键。 “哎,两位同志,这是你们的衣服吗?还要吗?” 走廊尽头,停尸间的工作人员举着一件深色的衣服探出头大声喊他们。 那是严宁沾血的外套,她不想带回去。 “不要了。”她下意识答,但又想起什么,“等一下!” 她小跑走近,从一边口袋掏出沈长秋的头绳,还很干净。内袋里又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礼盒,严宁看着它有些犹豫,因为盒子的一角,粘上了一点血迹。 但还好,里面的东西应该不会被染上。 严宁将它装进毛衣的大口袋,金印的LOGO一闪而过,似乎是什么有名气的珠宝品牌。 沈长秋一直坐在电梯前的休息区,他面前一个便衣男警察懒散靠在墙上,两人没什么话说,沈长秋觉得这人像在监视他,也并没有露出什么好脸色。 他问什么,沈长秋都说不知道。 电梯门一响,沈长秋站起身,那个男警察也随即站直。 “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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