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 康从新和颜良深的谈话并没有如期进行。颜良深开完会回来,急匆匆的从他怀里把睡熟的康康接过去, 只说, “我有点事儿要去办,下次再聊。”就离开了。 康从新失落不已,康康被抱走, 怀里头空虚极了, 就像一堵透风的墙,有凛冽的寒风呜呜的吹进心里。他很失望,他把即将和颜良深进行的对话模拟了很多次,憧憬着能通过颜良深的口,告诉颜如许自己还活着, 并且回来了的事情。 他从来都是依靠并信任自己的, 从来不会把主动权放在其他人身上,可平生第一次,满怀着希望来见颜如许时,怯懦了,不敢和颜如许面对面。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每次想要走到颜如许面前时,他就迈不动步,身体像是被冰封了似的。 心里头像是冰与火在打仗,他心里头的火炙烧着他,让他想堂堂正正地站在颜如许面前, 告诉她自己还活着,想紧紧地抱着她、亲吻她;可心里头的那块冰却冻住他的四肢, 束缚他的脚步, 让他胆怯的不敢前行。他知道这是心理问题。 他知道康康是自己的孩子, 也推断出她的婚姻是假的,是为了给康康一个身份,他也知道颜如许很排斥和男人相处,大概没有再找对象的打算。 他知道,这些都是因为自己,他非常愧疚。 他想起,最后一次见颜如许时,两人抵死缠绵,她缠着他,一次又一次,快乐到极致的时候,又问出那句问过无数次的话:“能不能为我留下,不要上战场?” 他喘着粗气,沉浸在蚀骨销魂的快乐中,却依然拒绝她:“颜颜,我是军人,上战场是我的天职。” 她将脸埋在她的胸膛里,放声大哭,仿佛预见自己会一去不复返似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胸口,那悲戚的哭声将他的心都哭碎了,他紧紧搂住她,像是要将她嵌入到自己身体里似的。 “颜颜,我会活着回来的,等下了战场我就打报告,我们就结婚!”他说。 颜如许哭得更厉害了,他怎么劝慰都没用,他只能不停的亲吻着她,用苍白无力的语言安慰她,却不能够答应她的请求。 清晨,他抛下双眼红肿,睡梦中眉头紧锁的颜如许回到部队,做奔赴战场前的准备。 然后,他失约了。 在敌国将近四年的时间里,他想念着颜如许,想着对她的承诺,熬过一个一个日夜,殚精竭虑,想要堂堂正正地回去。 他回来了,悄悄地寻找着颜如许。 他想,要是颜如许还没有对象,自己就重新追求她,和她重新开始,余生好好照顾她、疼她、爱她,把这逝去的四年时光都补回来;要是颜如许有对象了……他就默默的守护她,帮助她,让她以后都顺顺当当的,不会再为一个男人流那么多无用的眼泪。 可他万万没想到,有了康康。 他头一次知道,自己竟然是个只图一时爽快,不计后果的卑鄙小人,他完全没有考虑到颜如许可能会怀孕。他没有抵抗住诱惑,让颜如许一个人怀孕、生子,自己带大孩子。他想到颜如许有可能受到的苦难,就心痛得无法呼吸。 但在心痛的同时,他更加欢喜,不管是他忽然就有了儿子,还是颜如许依旧单身,都令他欢喜得飘飘兮,熏熏然。但,他又为自己的这份欢喜而愈加愧疚。 他矛盾极了,像是口渴想喝水那样,渴望靠近颜如许母子,但又不敢。他怕颜如许伤透了心,自己还活着的事情不仅不让她高兴,还会让她想起不愉快的往事。他愧疚、胆怯、懦弱、自卑,再不是自我认知中的那个自己。 但,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他还是得需要站到颜如许面前,可是他尝试过无数次,都没法让自己走到颜如许面前。 他想来想去,平生第一次,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希望通过他,充当自己和颜如许之间的媒介,一点点进入她的生活。这个人就是颜良深。 他做好心理准备,准备把一部分的事实说给颜良深听,可颜良深却匆忙的走了。 颜良深匆忙离开是了得知小女儿颜如玉在学校和同学打架被留校,老师要求家长亲自过去。电话是先打到家里的,王招娣接了电话一下就麻爪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想赶紧冲去学校,帮着自己闺女撑腰打架,看看哪个孩子胆大包天的敢打自己家的孩子,可是冲到门口却被黄姐拦住了。 经过黄姐的耐心劝阻,王招娣冷静下来。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会讲大道理,也听不懂别人话里的弯弯绕,这样冲过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了,这种时候,她只能指望颜良深。 她本来想让黄姐陪着她一起去市政大楼去找颜良深的,可马上她就打消了念头,给周秘书打电话。 和颜良深结婚那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去过颜良深的办公室,一是颜良深不愿意让她去,二是她自己不敢去,在她的概念里,市政府就是衙门,升斗小民对衙门口天然有种敬畏感,即便是她成了领导夫人,也没让她有所改变。 周秘书接到电话时,正好颜良深的会议也结束了,就赶紧把这事汇报给他。 颜良深有些吃惊。他的小女儿一向都特别乖巧、懂事、谦让,甚至还有些胆小,她怎么会和同学打架呢?他匆忙赶回家,把熟睡的康康交给黄姐,嘱咐她好好照顾,寸步不离的看着孩子,这才往学校去,王招娣紧跟在后面。 颜良深看了眼王招娣,“你也去?” 王招娣梗了下脖子:“我是她妈,老师让父母都去!再说,我也不是没去过!” 颜良深犹豫了下,终究还是带上了她。 颜如玉上的是观园实验小学,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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