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 他似乎是硬撑着保持大脑的全速运转。 “所以，你希望我能帮你什么？”李乔换了一个问法。 “让张皓宇不要那么相信三德子。”陆鸣铖回答。 李乔说：“如果······我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外人都能轻易撼动他们之间的信任的话······这也太脆弱了。” “本来就很脆弱。只是现在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勉强粘合了起来。你帮助他重新看到不可粘合的裂痕。”陆鸣铖稍微停顿一下。“你去帮助他。” “帮助他？”李乔像是自问。 “他如果想让你加入他的团队。Fine。你去吧。我不挡你的财路。”陆鸣铖说。 李乔问：“我和你签的合同······？” “我签过的字，说过的话，全都算数。钱会按时打给你。”陆鸣铖答。 李乔实际上非常犹豫是否要说出接下来的话。但是······她忍不住要探究一个猜测。趁陆鸣铖很疲惫，趁他今晚的耐心将要被消磨殆尽，也趁自己可以近距离亲眼观察到他的即时反应。 于是，李乔说：“如果张皓宇认清了现实。你的妈妈照旧是30%，张皓宇照旧是32%。二德子、三德子照旧是各19%。大家继续保持原来的······相安无事。这是你的最终目的吗？” 陆鸣铖显然没有料到李乔会忽然跳到这个话题。他的眸光从平静到警惕到猜疑到掠过一丝意味深长，最后又恢复了平静。 他轻轻笑道：“你想得太远了。你觉得很容易的事，其实做起来很难。至于结果，说实话，我不敢想。现在······我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 尽人事。 听天命。 在回程的车上，李乔一直在琢磨这六个字。 眼下，陆鸣铖鼓励她为张皓宇工作。 按陆鸣铖的话说，她在帮助张皓宇。 但，之后呢？在她为张皓宇工作之后呢？ 如果陆鸣铖联系她、让她“卖主求荣”损害张皓宇的利益，她可以拒绝吗？ 如果她拒绝，陆鸣铖只需要把她签过的合同摆在张皓宇面前，她就会瞬间失去张皓宇的全部信任。 失去了张皓宇的信任，又拒绝了陆鸣铖，等于说这两条路她全部都走死了！ 不对。 从来没有两条路。 一直以来，她其实都只有一条路。 就是陆鸣铖给她指的路！ 是啊······陆鸣铖很可爱······今晚还可怜兮兮的，看起来人畜无害，让她不自觉地泛出怜悯和同情。甚至······昨晚她还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还有之前······ 是不是因为自己变坏了，所以也把陆鸣铖想得太坏太阴险了？ 他为自己驾过车、解过围、做过饭、给过钱、送过礼。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逻辑之内情理之中。除了那晚······他好像一直都很阳光、积极、友善。 哦，对了，还有他的朋友圈。回国以后，他发了一次朋友圈——和五个人在滑雪场上，笑容灿烂。好像······他朋友圈里的每一张照片都笑容灿烂。 他也说过，如果自己认为张皓宇的事太棘手，可以不做。只做这里的商业顾问。他也确实在最开始就用鹿耳牧犀和她签约，让她可以顺藤摸瓜摸到科德科赫。 所以······是自己想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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