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说吗?” 可他的求饶,并没让站在树下的人有丝毫动容。 他迟文修冷眼看着已经只剩半条,却还是不松口的阶下囚,朝一旁手持木棍的毛宛杰递去一个眼神。 毛宛杰立即上前两步,一手拽住费青的后衣领,往后一拖,脚踩住他后背,一棍砸在其后腿上。 “啊!大人饶命!”费青发出痛苦的哀嚎。 “你一个月度不过十两银子的小小掌班,却能日日喝得起三十两的醉映红,费青,你当真以为大人不知你私下的动作。” 毛宛杰了脸上嬉笑不止,手下的动作凶狠至极,“说,是谁让你将火油放在番阳使馆里。” 费青被他折磨得浑身颤抖,不住发出惨叫,嘴里一个劲道:“大人饶命啊,小人只是贪了杯,睡过了头,并不知道使馆何时被人放了火油,大人明察啊,大人。” “还在嘴硬,使馆上下除了你还活着,全都死了,不是你还有谁。”毛宛杰加大手中挥舞的力道,继续逼问,“费青,我劝你最好说实话,大人可没有耐心在这里听你狡辩。” “大人,小人真的没说谎,昨日小人得了一壶新酒,与封掌班同饮醉了过去,大人可以召封掌班对峙,封掌班可以为小人作证。”费青仰头道,脸上鼻涕眼泪血迹糊成一团。 迟文修依旧不为所动,看不见底的眸子里情绪不明。 毛宛杰冷哼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见泪,且不说封祥已死,大人问得是谁指使你将火油放在使馆,你却一个劲解释你昨晚在饮酒,为自己开罪。” “费青,你以为你那点心思大人不知道吗?”毛宛杰出言嘲讽,扬起手中木棍,对准费青右手刺下。 “啊!” 费青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刚想说话,迟文修的声音响起:“费青,你是厂公身边老人,素来得厂公信任,也是因为如此,我才将安置番阳使节的重任交托你。” “如今番阳使节进京不到半月,尽数惨死在我大景,你犯下如此大罪,却还意图包庇凶手,就是厂公在这,也保不了你。” 迟文修话说得慢,足够费青听得清楚。 他费力抬起脸,嘴唇蠕动,“大人你真是冤枉小人,小人尽心尽力为东厂办事,为厂公解忧,番阳使节之死,小人却有失职之罪,可绝对没有伙同什么凶手的啊。” “还嘴硬。”毛宛杰加重手中力道,仰头道:“大人,这厮嘴硬的很,我看还是投入地牢,让我拷打他几日,看他还说不说。” 迟文修抬手摸向腰间刀柄,目色阴郁:,“不必,既然他什么都不肯说,杀了吧。” “是。”毛宛杰应道,抽出腰间佩刀。 “不,大人,你不能杀我,我是厂公的人,你不能杀我。”本来老实伏地的费青剧烈扭动起身子,扭头大喊。 毛宛杰咧嘴一笑;“费青,我看你是分不清形势,厂公可不在这。”说完一手抓住费青头发一拽,刀刃一转。 鲜血“噗嗤”喷溅而出。 费青抽搐着身体,张大嘴,想要说什么,却只说出一句无声的话来。 整个东厂大院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说话。 曲暖瑶就站在毛宛顺的身后,和另几个东厂打手一起静静地看完全程。 她的眼睛从费青被打断双腿,毛宛杰逼供,再到迟文修轻描淡写说出杀了吧三个字,一直保持大睁的动作。 费青死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死了。 曲暖瑶的心情有点奇怪。 她很平静,可这平静中又带着点别的。 她一时无法形容这种感觉,眼睛里倒映出毛宛杰一脚踢开已经没有声息的尸体,将染了血的刀身在尸体上擦拭的动作。 “你们把他抬出去,记得把地洗干净。”毛宛杰语气轻快,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 两个青衣手一前一后上前,合力将费青的尸体搬了出去。 曲暖瑶视线跟着那两个东厂手下,顿在那扇双开的大门,听到毛宛杰的说话声:“大人,如今使馆那边被西厂接手,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你去查一查封祥。” 不论的是毛宛杰还是,迟文修,他们的声音都正常不过。 曲暖瑶摸摸自己心口感受到剧烈的心跳,自言自语道:“这就是古人?” 曲暖瑶自认胆大,向来也没有什么事让她害怕。 这会她很震惊,但除了震惊,似乎又没有别的情绪。 也不对,确切的说,她有一点别的不是太明显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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