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天亮得越来越晚后,卜茁和折杪两个人的起床困难症,就日渐严重起来了。 其实卜茁在和周余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时候,还是相当自律的。 她的一天原本就被打工和上课填得满满当当,根本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因此摆烂的机会很少。 可自从搬来折杪这,不知道是不是有磁场影响,精神放松下来的卜茁渐渐有了拖延的先兆症状,做事的效率可以说是大大降低。 一开始卜茁还觉得这样的放纵不错。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旦形成习惯,就很难再纠正了。 在发现自己开始享受轻松之后,卜茁很迅速清醒了过来,强迫自己重新回到了以前那种紧绷的状态里。 为了杜绝迟到早退的不良现象,折杪同样放出豪言,要用十个闹钟来提醒自己早睡早起。 只可惜,她自己很难践行这一套计划。 一般来说,闹钟最多响过三声,卜茁就会痛苦但自觉地从床上爬起来。 折杪却不行,提出计划的人往往在十个闹钟全部按掉之后还会选择翻个身,继续在床上呼呼大睡,直到卜茁忍无可忍,出手把封印她的被子直接掀开,才会老老实实地起床。 这么折腾下来,两个人起码要花上半个小时,才能勉强整理好要出门的状态。 早起本来就饿,收拾收拾出门后也该找个地方祭五脏庙。 所幸折杪家楼下就有不少可供选择的早餐种类,两个人对付着吃了个早饭,而后踏着空气里还未散尽的晨雾,权当锻炼似的散步去了画室。 折杪的表哥似乎不是什么能早起的性子,反倒让她们两个女生比约定时间还早到了半个小时。 “我就说不着急吧,他肯定比我们还墨迹。”折杪一边吐槽着,一边在还没暖和起来的温度里搓了搓手,“我们先去买点什么吧,就这么干站着好冷啊。” 而后环顾了一下四周,撺掇卜茁陪她一起去买杯咖啡,喝点热的,提提神,也好打发打发时间。 热饮店就在画室旁,两个女孩捧着热咖啡走了出来,画室的门却是紧锁着的,她们只能在路边站着。 卜茁认真观察了周遭的环境,发现这个画室的地段真称得上闹中取静,店面位置也选得不错。 虽说现在还是早晨,大多数门店还没有开门,但毕竟旁边紧邻着商圈,不难让卜茁想象出这里在夜晚时会是怎样一副热闹景象。 这条街道从她们所在的位置一直延伸到下坡口,一条直道,连弯也不用转。 柏油马路两侧种着规整的绿植,卜茁不太认得出到底是什么树,总之从美观程度和园林设计的角度上来看,都是非常标准的城市绿化建设。 两个人喝完咖啡又站了会儿,一直无聊到都在路边踢石子了。 “不是说十分钟就到吗!”折杪将手上喝空了的咖啡杯狠狠砸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这都多久了,男人的鬼话啊,果然不能信。” 她掌握了客观证据,非常准确地下出了结论,按照旁观的卜茁对她扣击力道的估计,大概是将垃圾桶当成她哥的头一样暴扣了。 卜茁的评价是:非常恐怖。 于是她没接话,抬头向天际边看去。 这个季节的南方小城飘起了几朵漂萍浮云,无根无踪。 两个人在门前踱步许久,唯一拿着画室钥匙的折杪表哥还是没有出现。 因此折杪做了一件平常也会对卜茁做的事。 她忍无可忍,放弃了文字交流,直接给她哥打了个电话,用极高的调门和不带重样的挖苦,以指责她哥不守时的错处为开头,限令十分钟出现在店门口为结尾,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完全没有给对面找借口的机会。 卜茁看得打了个寒战,感觉折杪在面对自己时已经是温柔至极了,至少还要顾及一点她的面子和心情。 好在这通电话是有用的,至少十分钟后,折杪表哥好说歹说匆匆忙忙跑来给她们开门了。 “抱歉抱歉,不小心睡过头了。”男人挠着头,看上去倒是个脾气温和的性子,面对年纪小的表妹色厉内荏的斥责也不生气,那么极限的时间里,他甚至还有空给自己抓了个头发。 时间管理大师,佩服啊。 折杪懒得理他,完全是一副怒气中烧的样子,非常不客气地对着表哥翻了个白眼,梗着脖子就大步往店里走去。 卜茁看着接下来要给她发工资的男人,显然不能和折杪一样摆出家里人的态度来。她礼貌又不失尴尬地笑了笑。 当对方示意让自己先走时,她也没有硬要推拒客气,微微向对方颔首后便转身踏进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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