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灼不忍看她这副模样，只能撇过头。 “嗯。” “阿……”阮瑟的指甲嵌入掌心的肉里，蜿蜒的血从手心流出掉入雪地中，晕成刺眼的红，她想唤他阿兄，却强迫着自己生生改了口。 “沐宗主。” 听到阮瑟略带哽咽又陌生的称谓，沐灼心下一疼，低头就看到了她落在地上的血迹，伸手就想看看她的伤势。 她却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就不劳沐宗主费心了，我们本就没有发生什么，何来负责一说。” “我会尽快离开的，不会碍你的眼。”阮瑟说完，对着沐灼扬起一抹笑。 这本该是个很美的笑容——如果她抑制住了那汹涌而出的腥甜的话。 “阮阮！” “别过来！”阮瑟身形摇晃地捂住嘴，鲜血从指缝中流出，她的声音带着固执的拒绝，“你说的对，你不是我阿兄，你是沐灼，是灵剑宗的宗主，是她的爱慕者，我只是……偷了属于她的东西罢了。” “连我都，”她跪在地上艰难地喘息着，“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你走吧，求你了。” 沐灼攥紧了衣袖里的手，可他终是没有再靠近阮瑟，转过身就走。只是刚踏出院门，就听到了背后近乎疯魔的笑声，他顿了顿，可一想到红衣在外面受的非人之苦，他收住了想回头的念头，他知道，踏出这扇门，他便再无回头的可能。 “哈哈……”少女躺在雪地里，凄然地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你恨他吗？” “你恨他吧。” 女人的声音温柔，阮瑟听不出对方的恶意，便顺着她的问题开始想。 她恨他么？应当是恨的吧。 “他曾不惜舍弃自己的生命，就为了寻找可以医治我的药材，”阮瑟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惨白的月光撒在她的身上，“我以为，他爱我，于是我开始愧疚，愧疚自己所做的一切。” “愧疚不是爱，”女人提醒道，“你真的爱他么？” “我不知道，”阮瑟仓惶开口，“可如果我不爱他，那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痛呢？” “你的爱和恨都不够纯粹，所以痛苦。” “他救过我，”阮瑟看着眼前的湖面，声音飘忽，“让他亲手取走的话，便两清了，对吧。” ...... 墨雪正从远处过来，怀中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与此同时，阮瑟毫不犹豫地跳入了冰冷刺骨的湖内，湖上的薄弱冰面被瞬间砸碎，碎冰割在她的身上各处，溢着血。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清楚地看到墨雪在拼命地游向她，但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抓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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