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磨山这顿饭亮完相,年前我也就没大事了。
不过也轻闲不下来。
加入研究会的那些县上先生们陆陆续续不停地上门,占去了我大部分的空闲时间,以至于白天都没有读书看新闻的空档了。
这让我实在有些不堪其扰,甚至理解了葛修龙孝武。
要是所有上门的人都见一遍,那就什么正事都不用干了。
考虑再三,我把麻大姑找过来应对,又请包玉芹过来帮忙,自己则躲到后屋装不在家。
两个老太太都能说会道,麻大姑又在研究会地位特殊,倒也不算冷落来客。
如此过了两天,何强兵回来了,立马被喜不自胜的包玉芹也给揪过来,让我给看看是不是毛病好利索了。
我给他摸了脉,又仔细看了脸色,确认已经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情绪有些低落,就问:“回家怎么不高兴?”
何强兵嘟囔道:“回家哪能不高兴,我早就想回来了,在法林寺天天吃素,看到耗子我都想抓来咬两口。”
我确认他是彻底好了。
法正的死给了足够的警告,再加上又有仙爷候选、门宏强遇刺、秦远志逃狱这些事情,估计葛修一时半会顾不上木磨山承包的问题了。
眼前这几个坎儿他要是过不去,能不能活下去都成问题,还称什么神仙?
“既然高兴,怎么还无精打采的?毛病都好了,也见着潘贵祥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唉,潘贵祥倒是挺热情,跟我说了挺多话,我还给他讲了我冲撞了老鼠妖的事,他特别感兴趣。可我说想跟他学做买卖挣大钱,他却不搭理我了。我看他是怕教会徒弟。这有钱人就是小气,忒没劲儿了。”
何强兵一肚子不爽。
我笑道:“初次见面,谁能上来就教你啊。不过不要紧,以后还会跟他打交道,多来往几次,熟悉了,就凭你这条件,他一定肯教你。”
何强兵一听,登时来劲了,“真的?那我现在就去找他……”
我摆手打断他,“上门去找不值钱,得等他来找你,到时候他求你跟他学,你还得拿他两把呢。”
何强兵犹豫道:“人家做那么大买卖,哪可能来求我跟他学做生意,周先生你这是在唬我吧。”
我说:“你看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着调的话?信我就老实在我这干活等着,你可是我的门下,这眼瞅过年了,迎来送往的,哪能不来帮忙?”
“哎,我信你,我去干活了!”
何强兵欢天喜地地跑前面去帮忙了。
只是他这兴致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过了半天,就腰痛屁股痛,一会儿渴了,一会儿饿了,说要回家歇会儿,一拍屁股跑掉就再不回来了。
弄的包玉芹又急又气,追回家去揪着耳朵把人拎回来,不干活也都老实在旁边呆着。
我也不理会她们母子的官司,只缩在后屋读书看报。
可只清闲了不到一天,就接到了战俊妮打来的电话。
她提醒我还有三天就三十了,这饭再不吃,可就得奔下年去了。
这都催上了,不好再拖延下去。
我就说前两天确实忙,倒不出功夫,这才刚闲下来点,择日不如撞日,这饭就今天吃吧。
战俊妮当即同意,让我去干休所接她一趟。
我简单收拾,跟麻大姑和包玉芹交代了一声,便开车前往干休所。
到了地头,战俊妮已经等在道口。
她一改每次都是素面朝天护士服的打扮,做了头发化了妆,戴了耳环项链,穿着束了腰身的呢子大衣,手上挎着小坤包,显得时尚且气质不俗,很有种脱胎换骨的味道。
等她上了车,我就说:“战女士,你这收拾得挺正式啊,吃顿饭不至于这么隆重吧。”
战俊妮极有风情的用眼稍挑了我一眼,“以后你就是我的老板,我要跟着你混饭吃。请未来老板吃饭,那不得打扮打扮,显得重视吗?”
我笑道:“战女士,大家合伙,各显本事,我哪敢做你老板,真要论起来,我是打工的,你和邵公子是老板还差不多。”
战俊妮说:“周先生,你叫我俊妮,妮子,战寡妇都可以,千万别叫什么战女士。我泥腿子出身,护校毕业,还是个死了男人的寡妇,当不得这么贵气的叫法。”
我说:“那你也别叫我周先生了,显得太外道,以后大家合伙做生意,那就都是自家人,你可以叫我大成子,也可以叫我成哥。”
战俊妮从善如流,“行啊,成哥,开车吧,地方我打电话订好了,到了就能开饭。”
“在哪儿,我给邵卫江打个电话,让他也来一起。”
“不用给他打,今天就我们两个,吃饭是一方面,有些事情还得仔细唠唠,他在场不方便。”
战俊妮态度很坚决,我也无所谓,就听她的了。
她订的地方离着干休所挺远,而且挺偏僻,开足两个小时,在胡同里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才停在一处小院门前。
小院门脸是典型的日式风格,左右挂了两个灯笼,上面各有一个酒字,门上两个大字,鹿见。
进门迎宾的女服务员也都穿着和服,一张嘴倍地道的鬼子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