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灭之外,整个看上去洁净了许多,也平凡很多。
古老的青铜门敞开,高堂上祭祀的香还未燃尽,正升起袅袅青烟。
庭院内有人,正是李华,这么多年的修行,他也终于达到了二境顶峰,朴素的衣着略显苍老,但比从前更为的精神焕发。此时提着一把竹扫帚,独自清理着风吹落地的松针叶。
不多时,门外松林中,徐熊不急不慢的走来。
自徐村迁入明城后,陈九给了他们足够的地位与话语权,在诸村中的待遇比之昔年可谓是天地之差。
可惜徐熊与李华同是,错过了修炼的黄金岁月,暮年悟道,在引灵圆满后止步不前了。
“数日不见,怎么有空来了。”见徐熊到来,李华放下手中扫帚,和睦一笑。
徐熊进入祠堂庭院,满脸愁态,他长叹一声,道:“大难当头,实在是想不到应对的办法啊。留也不是,走…那更不可能,各大神族已先后有强者降临,凭借我们这些人,何来反抗之力?”
“还能怎样,无法改变的话,唯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各大神族以势压人,欺人太甚,作为小北的家人,我们岂能成为他的累赘。”高堂内,李铭也走了出来。
“天下非神族之天下,我等虽如蚍蜉,也不可能任他们去宰割,要战就血战到底,身死又如何,早晚一天,有人会为我们报仇。”李华语气很强硬,并非是他看淡了所有生死,而是深知,他日神族大敌压境,能做的,也只有拼死一战。
“我们这些老家伙死了不要紧,可明城怎么办?他们年轻辈也全部战死,未免太可悲。”徐熊眼神中充斥着些许绝望。
李华叹息,“也许,一切都是天命所归,注定我明国永远也回不到昔年鼎盛的时代,但若为此而死,九泉下,先贤自会欣慰。”
徐熊闻言也不再反驳什么,“听说陈九今日动怒了,有人提议把你们李村交出去,来换取一线生机。”
李华并未感到意外,“若真能换取一条生路,舍我李村可保明城根基不灭,倒也不失为良策。”
“陈九不会答应的,诸村绝大部分也不会答应,到时肯定会死战到底。”徐熊连忙说道,他心中一颤,怕李华真一意孤行,带着村人主动现身。
李华轻笑两声,明显猜到了徐熊的话中之意,“我倒是希望能够避过这一战,但这根本就由不得我们,一旦被推演出来,流血牺牲不可避免。可即便是死,我们也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族知道,凡人也不是不敢去对抗神明,蚍蜉撼树又如何!”
“别太悲观了,其实局势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只要诸神不出手,有那位神王在,我们……也许可安然无恙。”李铭抬头看了上去,没有十分的底气。
“等吧,等那一天的到来,我只希望,他不要在那个时候回来啊。”李华重新拿回了扫帚,继续打扫着庭院中的松针叶。
高堂内的香燃尽了,李铭与徐熊离开了祠堂。
松林中,李华说道:“你说,小北会回来吗?”他的话语带着不确定,似有期待,闻听在外的种种风声,多年思念,但他又怕,怕萧阳真的会回来,将面对那漫天不可战胜的敌手。
“你希望他回来吗?”徐熊反问。
李铭顿了顿,“一别已是七年有余,从最初时裹在襁褓,看着他成长,说不想念是假。我倒是不愿他突然回来。”
“罢了,只要他能平安,见与不见都一样,只是有些可惜,怕看不见他成婚了。”李铭心底空落的一块始终挥之不去,只是最后,他好像又觉得释然了不少。
“呵呵呵。”徐熊淡笑,“谁说不是呢,只要他们能活下去,我们死不死的也无所谓了,这天地,从不属于你我啊。”
岁月匆匆,转瞬大半年,北荒山脉九成禁区先后覆灭,各族大能一路横推了过去,几乎无人能阻。
而两个月前,一方禁土竟有伪神现身,将月狼族六尊大能灭了个干净,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反而让该禁土加速灭亡。
月狼族一尊古神亲临,一脚跺了下去,让那里灰飞烟灭!
明城所在的地域也不太平了,时不时便有高手降临,可任由他们竭尽手段也推演不出。
明城就在下方,天机被遮蔽,故此看去,那里一片空明,只有一望无际的大山。
“难道他们事先已举城迁移了?还是说,此地设下了某种上古大阵。”
有人根据种种猜测,对那片地区展开了毁灭性攻伐,但纵使山河大破灭,他们依旧无果。
明城内部,从下往上看,透过覆盖天穹上的幽雾,见证了一次次惊世骇俗的可怕手段。
有日月坠落,星海垂下,恐怖的力量在肆虐,这段时间人们惶恐不安,生怕哪一天大阵会顶不住,各族高手发现端倪从而攻杀进来。
在那样的力量下,一切反抗都将成为徒劳。
好在他们的担心成为多余,方槐的手段太惊人了,即便一族神明亲临也察觉不出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徘徊天穹上的高手越来越多,以长江为,进行了大面积轰击,诺大的一座城,不可能凭空消失,绝对有端倪。
在各族大能一心寻觅明城之时,北域的棋盘也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