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纪府不是苏叶第一次来了,小时候也是时常跟着父亲一道串门的。 苏叶的父亲苏时许是当朝右相,位高权重却两袖清风,青天在背,人世在俯,极富家国情怀、文人风骨。更“清”的是,人至中年,既没成婚,也没子嗣。偏得苏叶积了几辈子德,被苏时许选中,从地方氏族一个不受宠的庶女,一跃成为当朝右相的独子。只记得苏时许第一次牵着五岁的苏叶走进相府,就告诉她,从今往后,你便是男孩子了。 幸而苏相待苏叶不薄,对毕生学问倾囊相授,更是将君子之德言传身教,苏叶也不负所望,追寻父亲的脚步,成了让父亲自豪的孩子。 不过,再优秀的孩子,都总会天降一个“别人家的孩子”来恶心你,纪浔就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纪浔的父亲纪乘渊是镇国大将军,功居甚伟,带兵遣将,战功无数,深得民心。育有一儿一女,嫡子纪浔,嫡女纪盼。兄妹俩从小都颇得将门真传,豪气率真,恣意张扬,尤其是这个纪浔,文武皆优,在学馆敢与先生唇枪舌战,气得前太子太傅几欲昏厥;更是仗着腿脚功夫,招猫逗狗,四处惹事。 当然,这是在苏叶的评判里。在纪大将军眼里,他儿子便是上天入地,独一份的天才骄子,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正义勇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很巧的是,苏丞相也这么想苏叶。 于是,一文一武,两个冤家,上朝时在文武官员头列比肩而立,一个骂对方“古板固执,啰里吧嗦”,一个反唇相讥“暴躁莽夫,有勇无谋”。下朝后又互相攀比起“我们小叶子质如琢玉,文采更胜,策论第一!”、 “我们家阿浔刀枪棍棒,样样在行,明年就拿个武举!” 倒是苏叶和纪浔两个擂台上的主人公互不在乎,偏得两位“死对头”还总是互相操心,时不时带着孩子串门拜访。于是乎,不是苏叶嫌纪浔在院子里舞刀弄枪,吓死了她养的锦鲤;就是纪浔被苏叶偷偷摸摸告状挨纪乘渊痛揍。他俩也终于得出一个结论,互相看不对眼的冤家,可能真的会遗传。 倒是五年前那场变故之后,苏叶就没了纪浔的消息,只听说是突然告病,歇了好些年头,后来便不再提习武的事了。不过那都是后话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苏叶也并不关心。 苏叶跟着纪浔在纪府穿廊走巷,在膳厅停下了脚步,苏叶本来还琢磨着纪浔突然要请她来家里吃饭,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过走到膳厅,看着满桌子丰盛的菜肴,那句“没安好心”就塞回了肚子里。 “纪叔叔,宋夫人。“苏叶弯腰揖了一礼。 “是小叶子啊,好久没来啦,我说阿浔今天遣人来说晚上有贵客,要准备家宴呢。你看你这小身板,就你爹定的那个一日二食的破规矩,今天来了叔叔这儿可要多吃点!哎?盼盼那丫头又跑哪儿去了?”纪乘渊拍拍苏叶的肩膀,爽朗笑道。 “还不是随了你这个爱闯祸的性子,不知道跑哪儿去见义勇为了,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愣是被你教成了一方女霸王!小叶子,快坐下吃饭吧。”一旁的宋夫人招呼苏叶落座,一边不住地给纪乘渊射着眼刀。 不同于京畿地区的女子,宋夫人是典型的江南美女,风娇水媚,尤是一双凤目,汪汪盈月,纵是人到中年,也风韵不减。纪大将军在沙场壮气盖燕赵,遇见宋夫人就成了娇娇妻管严,这点苏叶从小就知道,只是宋夫人一说话,纪将军那边立马噤声的样子,好多年没看到了,竟然有些忍不住怀念。 想到这儿,苏叶抿着的嘴角露出一声笑,纪乘渊立即咧嘴哈哈笑开,只有四个人的家宴,倒也不甚热闹。 饭过一半,纪浔突然放下碗筷,一改流音阁里的浪荡姿态,正襟危坐道:“父亲,娘亲,今日带苏叶过来,是有要事相禀。” 众人微怔,尤其是苏叶,当时叫我来的时候,只说来吃顿饭就行,可没提还有别的戏要演啊。 纪乘渊笑吟吟,握起宋夫人的手,“说吧,都是家人吃饭,搞得这么正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终于开窍,要娶媳妇了呢!” 夫妇二人相视一笑,倒是纪浔这边依旧是正色,“孩儿如今二十有一,男大当婚,感念父母挂记,却迟迟推脱不娶。并非是眼高于顶,实在是孩儿早就心有所属,不敢不相禀!” 纪浔陈词激昂,说着起身撤开椅子跪了下去,“阿浔自知生性顽劣,总惹父母担忧,但情爱之事、思慕之情,早如覆水难收……” 在苏叶震惊地嘴巴都忘记合上之时,纪浔突然侧过头,看向苏叶瞪得瞳孔都在颤抖的双眼,深情一笑,说出了苏叶二十年来听过最恐怖的话:“纵皆为男子,孩儿也早已对苏叶情根深种,还望父亲母亲成全!” …… …… …… 漫长的沉默,落针闻声,苏叶悬到嗓子眼又呼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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