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已成‘我们’了?”纪浔说着,低声一笑,抚上苏叶的肩头,一贯的温声含情,“既是没查出东西,那便今朝有酒今朝醉,苏小兄弟,快回去吧,别让伯父担心了。”随后直起身,提扇指向身后,“在下要去那漪香苑,苏兄也要跟着吗?” 漪香苑?苏叶顺着纪浔所指的方向看去,珠帘轻启,香风拂面,富丽堂皇,浮华奢靡,可不就是赫赫有名的京安第一青楼,苏叶这样的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 刚出赌坊,又入青楼,好一个潇洒恣意纨绔子!苏叶带着些愠怒,而纪浔此刻也歪着头,目光灼灼,带着些令人捉摸不透的含义,似是在看苏叶的反应。苏叶留下一句“那纪公子玩得尽兴”便由佩兰扶着上了马车。 苏叶让项恒勉送纪盼一道回将军府,便让佩兰她们启程自己也打道回府了。一路上她也不知在恼个什么,人家爱去青楼便去,自己不去就是了,那纪浔本就是个浪荡子,几天相处就以为能突然转性了?苏叶你荒唐啊荒唐,定是随了父亲那诲人不倦的性子,见不得年轻人不学好,嗯,好歹是大都的官员同僚,怎能如此荒淫无度?一定是因为这样才生气的,这么想着,苏叶倒也心宽了许多。 而纪浔这边则独自走进了漪香苑。一进门,便闻歌声阵阵,暖香袅袅,一个风姿绰约、妖娆妩媚的女子迎了上来,红唇微启,琼鼻挺翘,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轻摇着团扇,顾盼生姿,“纪公子好久不来,老地方给您留着呢。”女子又伸手招呼道:“芍药,快招呼纪公子上楼。” 纪浔颔首示意,“云姑不必劳烦,我自己上去就好,老规矩,没我传唤,任何人不许打扰。”说罢便绕过莺莺燕燕,径直上了三楼。 这漪香苑三楼最里间被纪浔长包了下来,与楼下的热闹笙歌不同,此处倒显得清净许多。纪浔走进,便在主座坐下,房里提前备好了茶,纪浔给自己斟了一碗。窗外响起三声轻叩,“进”纪浔只低头看茶。 窗轻启,从外翻进一个身着玄色夜行服的年轻男子,面容称不上俊美,但身姿挺拔,眼神犀利深邃,他利落地拱手一礼,“主公,属下收到传唤前来。” 纪浔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眸道:“凌鸢,你可知什么人自戕会割耳剺面?” 凌鸢应道:“属下曾与草原游牧部落打过交道,以北部突厥为主,这是他们的葬俗,人死时会割下耳朵、划破面颊,只有成为英雄才能行此礼。” 纪浔道:“正是,今日我们在城北遇到了一伙行此礼的死士,有趣的是,他们用的皆是大都的横刀。” 凌鸢凝神,“主公的意思是?” 纪浔眸色深沉,“有人在京安养了突厥的势力,还能让他们以死相搏。我已在那几具尸体附近留了信号,白鹄自会前去收敛,你们仔细查。” 凌鸢抱拳,“属下领命!” “撤了吧。”纪浔摆了摆手,玄衣男子便翻出窗外,消失在了夜色中。 纪浔又斟了杯茶,从袖袋掏出长命锁,拿在手里端详了半晌,不知在思索什么,便又低头戴在了脖颈,掩进衣袍里。突然没有征兆地起身走到门口,推门吩咐候在外头的小厮,“让云姑找几个小倌进来。”顿了一顿,又补充道:“清秀白净一些的,不要太高”便阖上了门。 小厮一愣,纪家公子来过这么多回,从没见唤过妓子,这回不仅唤了,还要的男倌!连忙急匆匆下楼告诉云姑了。 纪浔也没反应过来,面前已经站了一排风情各异的小倌。 云姑千叮万嘱,这是漪香苑的贵客,一定要伺候好了,此刻这几个年轻的男子也是使出浑身解数,千娇百媚地展现自己的优势。云姑似是也下了狠手,这次势必要把纪浔拿下,点上来的几个都是个顶个的细皮嫩肉,柔弱无骨,眉目含情,千娇百媚的姿态饶是比起女子也毫不逊色。 纪浔的目光从这几个人身上巡过,望着他们故作扭捏的姿态,似是不悦,厉声道:“都站直了!”众人闻声各个端直了身板,静悄悄候着。 还是不对,纪浔又道:“都转过身去。”小倌们不明就里,慢腾腾转了过去,背对着纪浔。 纪浔站起身,凑近了些,便闻胭脂香气浓重,不由蹙起了眉,“你们,把衣领往下拉一拉。”胆子大的小倌抬眼四下望着,胆子小的也只敢低头照做,说白了不过是些十五六的还未及冠的男孩,哪儿搞得懂身后这位主儿心里想的什么,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纪浔挨个从他们身后走过,凝视着露出的细弱脖颈,又转身绕到其中一人身前,伸手忽地抬起对方下巴,似是犹豫良久,伸出手指抚了抚这小倌的面颊,随即气急败坏似的摔门大步离去,自己定是疯了! 留下一众小倌面面相觑,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京安的主儿真是难伺候啊,众人心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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