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步配给物资。 这一计甚妙,既稳定了城内外百姓的生活秩序,让灾民们有事可做;另一方面将灾后的重振工作稳步推进,也为后续的赈灾物资补给提供更多时间,可谓是一举多得。连纪乘渊也对这个刚一进城便被他的战马吓得栽了跟头的瘦小文官老头颇加赞赏。 于是,鄯州开始重建,凉州一劫也是堪堪躲过。 黄河决堤一事平息,一时间,大都各处流言四起。 “这河西战争刚结束,就遇天灾,这是皇帝作为天子失德,上天降下的惩戒呀!” “是啊是啊,我听凉州的亲戚说,京安不给批救济粮,那城外的流民都要造反啦!” “哎,哎,你们听说了嘛,那镇国大将军得知灾情就连夜赶去治河救灾啦,啧。” “可不是嘛,要我说啊,将军□□,能修河道,能稳民心,就是那皇帝佬儿也比不过哦。” …… 各种言论甚嚣尘上,举国上下也是民心摇摇。朝中不时有老臣提出天子应下“罪己诏”以内省检罪,向天承过,行大赦,以平息人言。 皇帝听了自是气个半死,但无奈之下,也终是下了罪己诏的口谕,大赦天下,才渐渐平息了这波流言。 但将军功高盖主,本就引得皇帝忌惮,加上恐惧将门势力的朝臣鼓唆,整日在圣上面前吹耳边风,作为大都国唯一一位下过罪己诏的皇帝,更是将怨恨都迁到了纪将军身上。 于是乎,皇帝便以此趟凉州之行“不受皇命,擅自携兵”为由,欲降罪于纪乘渊。 彼时苏叶和苏时许也赶在罪己诏下谕之前便从岭南赶回了京安,“陛下此举,恐更有失于百姓啊!”还是多亏了苏时许一派老臣在朝会上齐齐跪地不起,力挽狂澜,才劝住了皇帝。 于是呢,皇帝这边,降罪没降成,反而挨了之乎者也、古圣今贤、引经据典的一顿教育,怒气更甚。行啊,你大将军我动不了,还动不了你儿子吗? 皇帝便换了副面孔,“众爱卿说得在理,我镇国将军此行虽不合矩,但却替朕、替大都百姓平息了灾情,不仅不能罚,还应当赏,大、赏、特、赏!”最后几个字,更是一字一顿,字字敲在了纪乘渊心上。 “但‘镇国将军’已上无更甚,那就给你儿子封赏吧,已有十六?还是十五?纪将军常年征战在外,不如就让这孩子‘子承父命’,替你好好守护朕和京安吧……”龙椅上的天子煊赫威严,神圣难犯,宫外还在校场恣意狂奔的少年却不知,命运的牢笼已经朝他开启。 后来啊,苏叶只听说那个小时候的死对头纪浔被封官受了赏,小小年纪就封了正六品的官职,当时还给她好一顿羡慕,后来只道是纪浔突然告病,这一病就是五年。 当然,最后皇帝还是降罪了,本就因开私库赈灾而损失惨重,彼时还正奔波于城池重建的鄯州陇右节度使,被连诛九族,从农田直接带到了刑场。而他的副官项黎也是被牵连降罪,举家被抄。项黎是何许人也?他便是项恒勉的父亲,项恒勉天资优秀,当时年仅十二岁,乡试就考上了武举人,还未等进京受封,便被牵连。苏时许是项黎的同乡,感念旧交的同时,惜才求贤,便救下了年幼的项恒勉,带回了苏府抚养成人。而项恒勉也知恩图报,甘愿守在苏叶身旁,立誓永护安危。 …… 苏叶慢慢回想着,越想越发现这个中细节竟都有经不起推敲的地方。 黄河决堤的时间未免太巧了?京安为何迟迟不批救灾的奏表?逃灾的流民如何拥有的武装?流言,罪己诏,降罪,封官……在这一环套一环的发展中,水利官荀闯又为何成了关键角色?苏叶理不清头绪,只感觉脑袋愈发的疼,收拾东西便回了苏府,此事恐怕不是一朝一夕能厘清的,还得从长计议。 休息了一整晚,苏叶感觉精神好了许多,佩兰却来传话,纪府来人了。 苏叶连忙梳沐收拾,赶到了堂厅,却见来人竟是纪盼。 “嫂……搔痒!啊哈哈苏公子你来啦!我这背上有点痒,啊哈哈哈哈!”当着苏府众人的面,纪盼险些说漏了嘴,连忙东拼西扯地圆了回来。 苏叶一脸疑惑地望着纪盼,以及,怎么又站在她身旁的项恒勉。 “是这样的,苏公子”纪盼拖着长声,一脸委屈地诉苦状,“我娘说我没个闺秀样子,只会舞刀弄枪,琴棋书画样样不行,非要让我去学!你说我一个未来的国家栋梁、女将星再世、凉州巾帼英雄,就要葬送在琴棋书画里了,我的命好苦啊……” 听着纪盼滔滔不绝、根本没打算停的哭诉,苏叶扯了扯嘴角,“所以,纪姑娘来是为了……?” 纪盼似是盼来了话头,眼睛放出了光彩,欣喜道:“我和我娘说我拜了两位超级厉害的师父,那都是一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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