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叶质询的目光下,环翠又继续说道:“那晚老爷本来叫我去了房里,半夜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便急匆匆地穿上衣服出去了。我在房里左等右等,有些放心不下,就出门去找老爷。”说着,又娇滴滴哭了起来,“谁知,刚走了不远,就看到书房那边起了火,我那时急着出来,没着外衫,便想回房套衣服。谁料、谁料我刚走到房门口,就听见里面有打斗声,我便顺着窗户的缝隙看进去,却见、却见……”环翠已是惊恐交加,泣不成声。 苏叶只是递给环翠一方帕子,示意她冷静,又继续问道:“却见如何?” “却见老爷被人一刀穿了心……”环翠拧着帕子,咬着下唇喃喃道。 “你可看清那行凶之人?”苏叶拽过环翠的袖子,沉声问道。 “天太黑了,我没看见人脸,不过,我看到他挂着户部的令牌。”环翠似是被苏叶的反应吓着了,缩起了肩膀。 苏叶见状,连忙放开了手,缓和了声音,“不好意思,环翠姑娘,是我心急了,我也只是想为你家老爷沉冤昭雪,你愿意帮助我们吗?” 白日渐短,晚膳时间刚过,天色已是垂垂入暮,甘露殿,华灯初上。 甘露殿是皇帝的内宫书房,平时只有机要大臣受召才能前来,而苏叶也是第一次踏入这里。只见殿内金顶檀木做梁,琉璃玉璧为灯,地铺白玉,内嵌金珠,更是凿地为莲,步步生花。古往今来,帝王之邸便是如此吧,修建这样一个内宫书房,怕是比起凉州驻兵一年的军费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苏叶心道。 踏入殿内,却见周皇、左相俞轲、督察院都御史秦子惠都在此,几人此时正齐齐望向苏叶,苏叶交掌拱礼,“微臣参见陛下!”略一停顿,又道:“下官见过左丞相、都御史大人。” 苏叶见周皇和俞轲正在对弈,端着棋子眯着眼睛,似是等她说明情况,却是俞轲手执黑子,“啪嗒“一声落在了棋盘上,手上的黑玉扳指透着晦暗的光彩,先开了口:“臣和陛下正在对弈,倒是子惠差人来报,说是薛明海遇刺一事查到了真凶?” 苏叶正欲开口,却见坐在一侧太师椅上的秦子惠起身,抚了抚胡须,弯腰笑呵呵地说道:“正是,苏叶是督察院的得力干将,这‘闹鬼’一事定是有人从中作祟,下官深知陛下忧虑,一查到情况,便特来禀报。”说罢,又转头看向苏叶,眼神中带着鼓励,笑言:“苏叶啊,快把你查到的消息呈禀陛下。” 有了秦子惠的铺垫,苏叶心中有了底,这区区八品粮官的案子竟要皇帝亲自来审,便上前一步,神色镇定道“禀告陛下,下官在这薛明海的宅子里找到了他遇刺之时的目击者。” “传吧。”周皇声音威严,却没有抬眼,只是盯着面前的棋局,思量再三,落下一枚白子。 苏叶深揖一礼,答道:“是”,便转身吩咐候在一旁的太监,“劳烦公公通禀,将外面的人证带上来。” 公公用眼睛瞥了瞥苏叶,轻轻缕着手里的拂尘,尖细的嗓音朝殿外长声传道:“宣人证入殿——!” 环翠被侍卫架着,很快就被带到了甘露殿里,却是刚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也不敢抬头,只颤颤巍巍道:“草、草民拜、拜见陛下!” 周皇又落一子,随后便斜着眸子看向来人。环翠一个丫鬟奴仆,从没见过这番阵仗,壮着胆子抬眼看向天子,却迎面对上扫下来的目光,又慌忙低下头,浑身止不住地打着哆嗦。 苏叶闻声安抚道:“环翠姑娘,没事的,陛下圣明,定会替你家老爷做主,你便一五一十禀告陛下即可。” 跪在地上的环翠听罢,便慢慢地抬起了头,看了看苏叶,又转头将目光在高位上的三人间流转逡巡,突然扬声哭喊道:“皇上圣明,定要替我家大人做主啊!” 正在对弈的二人闻声都被吸引了目光,放下了棋子,一旁的秦子惠也挥着袖子,“你且说便是!” “草民是薛明海府上的丫鬟,走水那晚,恰巧撞见歹人行刺。”环翠掩面拭泪,突然伸手朝着对面指去,厉声说道:“是他!我看见那人的脸了!就是他杀了我家大人!” 殿内肃静,几人的目光都意味不明,苏叶则看向环翠突然指向自己的动作,一时晃了神。却是秦子惠一脸震惊地快步走到殿中间,深深弯下了腰,“陛下明鉴啊!苏叶是老臣的手下,更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是断不会做出伤害同僚这等凶恶之事的!”说罢,又鞠一躬,“陛下,定是这草民包藏祸心,意图栽赃嫁祸!” 苏叶这时也定了神,走到秦子惠身侧,俯下身子鞠躬,“下官从未做过此事,更与薛明海无冤无仇。”言毕,又起身对着环翠说道:“你我素昧平生,你不要血口喷人!” 却见环翠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举在身前大喊道:“皇上!草民没有说谎,这苏叶惦念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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