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房门。 房间内有些水汽氤氲,苏叶没在意,只是四下望了望,寻找纪浔的身影。里间并不大,一眼就望到了头,人并不在榻上。 不是在睡觉,那便只能是……苏叶心道不妙,只能慢慢拖着步子朝着浴间走去,停在了离屏风几步远的地方,“纪浔?”她试探性地唤到。 却是只闻屏后隐约的水声,无人应答,“纪浔?纪浔?”苏叶又走近两步,仍是没有回音。这人不会是泡澡泡晕了吧?从前听李媪说过秋初的时节晚间寒气重,如果汤沐太久容易一冷一热使人受激昏厥,苏叶这么想着,皱起了眉头。 这是为了救人,这是为了救人!苏叶心里不住念叨着,咬了咬牙,提步绕到了屏风之后。“纪……”苏叶刚提了嗓子开口,就只听“哗啦”一声从浴桶中站起一个身影。 只见浴桶因着水中之人的惊起,而水花扑腾四溅,一些顺着桶壁洒了一地,而另一些则沿着桶中白皙精壮的身体,冒着热气成股向下流淌。苏叶的眼睛一时不知该投向何处,是线条流畅起伏若隐若现的沟壑,还是滴答着垂落在胸前丘陵间的黑色长河。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苏叶的目光无处落脚,只能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在心中胡乱默念着,耳尖都滚烫发热。 而浸在氤氲雾气当中的纪浔,确实是入了神,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动,见到来人才放下戒备,只微微仰着头,双手顺着耳廓将如墨的长发捋到身后。望着眼前人几欲滴血的耳尖,呼吸微微一颤,嘴角勾起一抹暧昧不明的微笑,“在下不过一介副官,不知苏督察有这般嗜好,若是上司执意要看,属下也不得不从。” 苏叶被这一番没头没尾的“控诉”惊扰,带着些嗔怒,连忙辩解道:“我才没有要偷看你洗澡!再说,我也不是你的上司,纪浔你……”苏叶后面的话被憋回了肚子里,因为她抬起头,目光却是被纪浔肩膀处突兀的痕迹吸引了,那是一道与他白皙的皮肤格格不入的很深很长的伤疤。 不是新伤,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以怪诞扭曲的姿势横亘在纪浔的肩头,仿佛一条丑陋的肉色长虫。苏叶直勾勾盯着这道疤,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 纪浔顺着苏叶的目光也看向自己的肩头,神情却是坦然放松,“苏督察还要这么再看一会?都是男人,属下倒是不在意。”说罢,只是抬手将衣架上的罩衫扯下,一边抬腿跨出浴桶,一边将衣服披在了身上。 苏叶心神微乱,随着纪浔的动作向后退了几步,继而突然回神,留下一句“你、你收拾好了就下来吃饭!”便好似逃难般冲出房间奔下了楼。 “哐啷”随着苏叶合上门的动静,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从窗外渐浓的夜色里翻入一个玄衣男子,带着初秋独有的寒气,冲散了屋内的濛濛水雾。“主公。”男子抱拳。 纪浔只是擦拭着头发,幽幽道:“无妨。”擦了一会,终于拿起发冠将半干不干的长发束拢,又在头顶绾成高耸的马尾辫,“凌鸢,中秋的祭月灯会,安排婉娘入宫吧。” 随着一声“属下遵命!”,玄衣男子便又遁出窗外,在黑夜中隐去了身影。 纪浔到楼下的时候,一众人已经飨足,只在吃着酒聊天,见纪浔一来便招呼着“纪副官快入座!” 纪浔瞧了一圈,不见苏叶的身影,便也心领神会,自然是随便吃了口就躲回去了,想到那个慌乱又面带绯红的模样,纪浔嚼着嘴里的菜,只觉莫名的心情大好。 一旁招待的店小二见这“副官”一脸悦色,便也凑上前讨着好,“客官,小店这饭菜可还满意啊?” 纪浔没接话茬,只是掏出几枚碎银,问道:“店里的厨子可会做甜食?” 小二眼睛一亮,连忙接过银子,一脸谄笑,“那是自然,这厨子是苏南来的,甜食自是拿手!” 大家酒足饭饱,眼看时辰不早,便都有说有笑地互相搀扶着上楼回了房间,纪浔走在最后,见众人都合了门,便缓步驻足在了苏叶的房门口,将手中的餐盘轻轻放在了地上。 纪浔敲了两下房门,只听门内的答复应声而起,“睡了!” 纪浔嗤笑出了声,“哦?那真是不巧了,苏南来的厨子特地做的蜜酿圆子和藕花糕,怕是某人没有这个口福了。” 屋内沉默了半晌,悄咪咪地传来一声“放在门口吧。”,声音很近,似乎只是隔着门。 苏叶晚膳确实没吃几口,慌忙从纪浔房间逃出来,又怕众人看出她的异色,就胡乱夹了两口,匆匆回了房间,纪浔好像她肚子里的蛔虫,此时这蜜酿圆子和藕花糕就是压垮苏叶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伏在房门处听着外面半晌都没动静,便放下心来,轻手轻脚地将房门拉开了一道缝,果然,地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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