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这里的人不多,除了魏楚和他的两个侍从外,只有一个做饭的老妇人住在后院的西厢房内,至于他们,则被魏楚安排在了两间相邻的东厢房。 “开远兄,你今日怎么这般沉不住气?”徐颂恒一边擦床板,一边和赵长缨说话。 赵长缨头枕双手,翘着脚,大剌剌地躺在床板上,脑海中闪过魏楚摘徐怀慈耳坠的场景,吐出一口浊气,道:“那姓魏的太没礼貌了,气得我胸口堵得难受。” 徐颂恒听了,深以为然,连连点头,附和道:“他肯定是得罪了人才被派到这个鬼地方来的吧。” 林沛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听到两人在说魏楚的坏话,顿时拉下脸,把手中提着的两捆崭新被褥,一捆扔到徐颂恒刚擦好的床板上,一捆砸到赵长缨怀里。 他看着两人忿然道:“魏先生是温大人破例劈请的县令!可不是你们这群只会耍嘴皮子的绣花枕头比得上的。” “果然,白天不能说别人坏话。”赵长缨揉了揉胸口,翻身盘腿坐起。 “哼,明日卯正前院大堂集合,我带你们去巡山。”林沛交代完事情,一刻也不想待了,扭头就走。 等林沛走远了,徐颂恒耷拉着肩膀哀嚎道:“糟了,把人得罪了,明日有苦吃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赵长缨倒在被褥上,打了个哈欠,“他还能把咱们吃了不成?” “你又招谁了?”徐怀慈和薛善溪收拾好东西后,从隔壁厢房走来。 “你们怎么不站我这边……”赵长缨不满地捶了两下被褥。 “站你这边?谁要站你这边!”薛善溪上前把赵长缨拉下床,想到那封荐举信后,又气又恼,“你瞒着我们一家人来到这个鬼地方准备投军,我还得夸你不成?” “哪里全瞒了,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赵长缨呲着两行大白牙站在一旁,诡辩道,“现在就只有阿姐和姐夫不知道。” 薛善溪气得上前抓了他两下:“你要是说去投军,我打死也不跟来!如今我怎么回京?不把你也带回去,母亲不剥了我的皮才怪!” 赵长缨见薛善溪这般,心下也不好受,揉了揉她的头,安抚道:“反正你也带不了我回去的,你就认了吧。” “啊!”薛善溪拨开他的手,用力地踩了他一脚,见他吃疼,才扭身解开被褥,一边帮他铺床,一边骂骂咧咧道,“你等着!你等着!等我回京,我一定添油加醋给母亲好好说一顿,让母亲派人把你抓回去!母亲要打你板子,我也不拦着!也不让父亲拦!……” “看来还是没瞒住。”徐怀慈看向赵长缨,笑道。 “计划赶不上变化嘛。”赵长缨走到徐怀慈身旁,眼睛往外瞟了一下,示意她跟着出去。 徐怀慈会意,帮着徐颂恒整理了一小会儿,才跟着踱了出门。 “怎么了?”徐怀慈问道。 “前天我们遇到的那群山匪,恐怕是逃兵。”赵长缨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起画来,“这是军中常用的十人小队阵形” “和他们当时排的阵法一样。”徐怀慈看了地上的画,立马想起当时那群山匪排列的形状,她抬头看向赵长缨,“你想做什么?”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赵长缨扔掉树枝,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两只眼睛弯起来,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叫林沛的那个侍从说明天要带我和你哥哥去巡山,恐怕就在那些山匪的窝点附近,我打算溜上去探探究竟。” “可是单凭这一点,也不能说明他们是逃兵吧。”徐怀慈交叠起双手,分析道,“或许他们只是对兵法有所研究……” “可他们还有三只鹰!”赵长缨眼里掠过一抹艳羡,耐心解释道,“熬一只鹰可不容易,得从它出生开始,就得喂养它,最后能不能成,还得看它认不认你。” 他倏地凑近徐怀慈,确信道:“单凭这一点,他们就不简单!” 确实,若是普通山匪,定不会去费这些吃力不讨好的劲。徐怀慈垂下头,靠在墙壁上。 赵长缨等了一会儿,见徐怀慈没反应,忙歪下头去瞧她:“你觉得——” 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赵长缨便发现徐怀慈眼圈红红的,他慌忙捧起徐怀慈的脸,惊诧道:“你怎么哭了?” 没等徐怀慈回答,赵长缨撑起她的眼皮,猛地吹了一口气:“是不是被风沙迷了眼?” 徐怀慈别过脸,抬手揉了揉眼睛,低声说道:“我只是有些担心你。” 劫后余生的恐怖还萦绕在徐怀慈心底,经过此事后,他们行事应该更加谨慎小心些才对,可赵长缨这个莽夫一点儿也不害怕,还想着单枪匹马去挑贼窝,换谁听了不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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