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母拉着温图南就走,到了温图南的房间,早已有大夫在等候,为他检查身体,又开了安神的汤药,温母亲自熬着又喂给他喝。 而温玉这边,连一带着大夫赶来时,温玉笔直的跪在地上,身后是烧成废墟的屋子,十分凄凉。连一听了小厮讲了大概的来龙去脉,让大夫先看他后背的伤要紧,却被温玉拒绝了。 “母亲让我在这儿跪满四个时辰。” 连一请大夫去大厅坐着休息,大夫不肯,只留了止血的方子,说是待公子起来再去医馆寻他便是。连一也不好强留大夫这么长时间,天底下的病人又不止温家人,她道谢后,去买来了药材后,便默默的跪在温玉身后小心地熬着汤药,熬药不想假手于人,又担心公子,不想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温玉后背清晰可见的大片烫伤,那流血的伤口已经开始发脓。 温玉一直笔直的跪着,身影倔强。 四个时辰一到,已是戌时。连一连忙喊道:“公子,时辰到了。” 连一话音刚落,温玉便已昏倒过去,他只是靠着不同常人的意志力强撑着罢了。 连一赶忙扶起温玉,小心翼翼的和小厮扶着温玉进了寝室,不敢让温玉躺下,连一只能抱着温玉,小心翼翼的喂着汤药,她慢慢将温玉的头抬起,用勺子缓缓的把药送进温玉喉咙。这时,大夫也已赶来,替温玉把脉,温玉此刻已是高烧不退。大夫连忙又开了几副方子,小厮赶忙去抓药。 小厮端来熬好的药,正要递给连一时,一个身影出现,从小厮手里接到药碗。看到来人,连一不禁皱眉,欲言又止。 他来做什么?连一心想。 来人正是温图南。 他轻轻摸着温玉惨白的脸,温图南垂下眼眸。 果然,兄长还是这样安安静静的就好。 温图南说不出的情绪,又心疼又开心,简直要疯了。 温图南从连一怀里接过温玉,她阻止不了。温图南轻轻喂着汤药,汤药顺着温玉的嘴角流至下巴,再流到喉咙染脏了他雪白的里衣。温图南睫毛眨了眨,盯着温玉的惨白的唇,余光又看向喉咙,他面上不显情绪,没人猜到他到底在想什么。 连一只担心温玉伤势,开口道:“小公子,您需要这样托着公子的头。”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果然如刚才那样,顺利的将药喂下去。又将温玉趴在床上,他自己手持着剪刀,十分谨慎地剪开粘在温玉血肉上的衣衫。这是细致的活,薄汗附上了温图南的额头,然后又轻轻上药,他的指尖似乎带着极大的克制不在温玉后背上多做停留。 一连多日,温图南都守在温玉床边,连温玉醒了后,煮的粥也是温图南持着勺子一勺一勺喂的。 就这样将养了一月有余,温家上下人人以为温氏俩公子又恢复以往的情谊。只有连一默不作声,她心里清楚,在这温家,看似父慈子爱,母慈子孝,对于温玉都是假的。温母只心疼自己亲生的温图南,对于温玉怕是还担心会分夺家产,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只不过一开始碍于人言可畏,会毁了她慈母的名声,落得个虐待嫡长子的恶名。再后来,温玉才貌惊艳城中,人人更是赞叹温家公子温玉,她更不好发作罢了。可是对于越来越优秀的温玉,她心中怎能不厌恶啊?而温家家主,温玉受伤这一月来,他不曾露面,探望儿子一面。 树影婆娑,突然一声清脆的碗碎声从温玉房中传来。连一急忙推门而入。 “不要胡闹了,我的剑呢?”温玉愠怒。 “你想走?想都别想,”温图南恨声道,“你的剑我早就叫人熔了,书房也没了,从今以后,你哪都别想去。” 温玉动怒,本就没好全,没忍住猛咳两声。 “温图南!”这是他第一次这般生气,这般厉声喊他的名字。温玉调整呼吸,不再理他,直接要踏门而出。温图南跑过去,张开双臂挡在温玉身前。 “不准走!” 温玉手上运功,可是这一掌,他下不去手,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弟弟。 “让开!” 温图南从怀中抽出短刃,“温玉!你出了这个门,从此我们就不是兄弟!即使这样,你也要离开温家吗?” 温玉绕过他,还是头也不回的要走。 连一叹气,从她入府,她就知道了公子有心事,他不属于这里。既然如此,连一也想明白了,她准备追随公子,这条命也算是温玉给的,也算报答他了。 短刃沁入到温玉的血肉里。 “公子!”连一惊呼出声。 温图南把短刃从温玉后背拔出,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流。 既然如此,兄长啊,你就乖乖的当个金丝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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