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再暂住一段时间,毕竟圣上还未叫草民离开。”就知道这家伙厚颜无耻地想赖在这里。
“这宅子是我的。”希宁重复了一遍。
赵康也真是可以的,还打算让她进宫求做主,让宅子腾出来吗?
“我宫里的事情还没完,这里离得又近,你也想让我替圣上好好办事是吧。”
“这宅子是我的。”姐是无情的复读机。你替赵康办事,管姐啥事。
郭思远不经意鼻翼微呼出口气,环顾了下四周:“这宅子虽说不大,但扫地抹桌、树木剪枝,擦擦弄弄、也需要至少十几下人打理。还有厨子厨娘、管事、护卫巡逻、门卫通传……要不我住在这里,这些由我包了,还调四个丫鬟给你,算是抵做租金如何?”
意想不到的是,希宁立马回应:“成交!”
现在姐是有钱了,可一下需要那么多人,只有去买或者雇佣。无论还是买还是雇,都要花时间区分好坏和调教时间。不用又不行,特别是这种古代砖瓦木梁结构的房屋,如果没个修补养护,很快就会破败。
“但亲兄弟明算账,立个租房契约来,先定个三个月,走之前提前一月告知。过来一起喝茶,我刚得了云顶含翠,厨子还是火云山庄的吧,梅花糕,还有酥油泡螺,再弄点炒瓜子。”
“好。”郭思远苦笑,用他的厨子,还请他喝茶。果然不要讲交情,直接谈实惠,这丫头比他这个商贾还要精明现实。
坐在火炕上,一边品茗吃点心,一边聊着。如果不是聊的都是宫内外的大事,还真以为是哪家富家公子小姐闲暇时唠嗑。
“宫里的账目看似清晰,实则虚高报账,几乎个个贪污受贿、中饱私囊。”郭思远都看得惊心动魄:“就怕将来……”
希宁不以为然:“一个鸡蛋五十文钱,已经算是不错了,有时一个鸡蛋能报账五两银子。你只管叫人把账全核对清楚,交给圣上。其他的不管不问,就当全忘了。”
“我正是如此吩咐的。那么多的蛀虫,圣上就这样听之任之?”
希宁却好似答非所问:“树上的叶子,有绿、有黄、还有带虫子的。如果这棵树叶子大部分已经枯黄,不可能全部去掉,树会死。只有等绿叶长出来后,去掉黄叶树依旧能活时。”
赵康刚上位,如果此时大动,势必朝局不稳。只有等稳定下来后,自己栽培的心腹或者新人能至少顶上位置时,才是逐一拔除蛀虫的时候。
郭思远点了点头,端起茶喝了口,哪怕喝惯好茶的他,也不禁挑了挑眉毛:“这茶果然不同。”
“这贡茶还只是工部尚书招待客人用的,内院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好东西。说来有意思,有钱的户部天天叫穷,还真穷。天天建房修路的工部却富得冒油。不过这次五十万两银子,也应该给他一个教训,再不收敛,下次最多用铁卷保一次命,就没再下次了。”
正在此时,门外有人来说话:“少庄主,那女子又来了。”
郭思远微微皱眉:“不是叫你们跟她说清楚,要寻的人早就不在这里了,就算死了也未必会死回来吗?”
门外人回:“已经说了,还给了一吊钱。这次来就是想要个容身的地方,死活不肯走。”
希宁问:“怎么了?”
“还不是你那个前掌门做的孽。”郭思远也觉得有点头疼:“打听过,她原本是乡里秀才家女儿,家中还算好,可被柳玉郎骗了家里所有钱,还生下个孩子后,家里就容不下她了。她带着儿子是边打零工边寻到这里,都闹了四五天了。”
“孩子多大了?”
“大约七八个月,还抱在手里。”
希宁苦笑着摇头:“你让她不来能去哪里?这个时候哪家会要个带孩子的女人做工?”还是秀才的女儿,以前应该也是小家碧玉,干不了多少活。
郭思远也有自己的忧虑:“不走以后事情更麻烦,一碗饭养恩人、一斗米养仇人,现在不就赖上了?”
“走,去看看。”希宁坐起来,去穿鞋子。
到了门口,看到一女子,大约十七八岁,身上衣服虽破,但也修补、浆洗干净。她抱着的孩子也是如此,只不过母子两个都面黄肌瘦的,显然吃过不少苦。
柳玉郎不是东西,但看女人还是有最低标准的,女子脸庞挺清秀,一双熬红的大眼,透露出不甘和少许倔强。
希宁走过去,缓慢而言:“柳玉郎俗事缠身,自觉不能胜任悬壶门掌门,早在一多月前就自辞走了。如果要找他,应该去城西刘寡妇那里看看。”
“去过了。”女子嘴唇颤抖起来,大约现在她不得不相信,她遇人不淑,碰到渣了:“他早走了,刘寡妇说他外面还有女人,还有孩子,叫我别找了。可我不找又能怎么办?孩子还小,我、我……”
女子用牙咬了咬下嘴唇后,好似做了决定,抱着孩子就跪下了:“求买下我,我愿意为奴为婢,只要能让我养大孩子就行。”
旁边管事也烦呀:“你是做什么呀?又来这套,早就说了,愿意入奴籍也行,但孩子必须一起签了。哪里有娘是奴籍,孩子却是平民的。你出去打听打听,除非卖孩子花拍子,哪个人牙愿意签你这样的?带着孩子,活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