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媒婆偷偷瞟了眼,将方秀才的神色扫入眼底,暗自得意。未婚却带着孩子,这种媒金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
意外的是,吴绝却作揖辩解:“在下与方姑娘无越矩之事,今日诚心迎娶,请方老爷成全。”
方秀才一愣。
张媒婆见势不妙,赶紧转话题:“吴护法以前从未娶亲,家里也早就没了父母,也无兄弟姐妹,以后你家姑娘嫁过去,就是正牌的大娘子。这样好的姻缘,错过了就可再也找不到了。”
三十多岁都未娶亲,方秀才有点不可置信地问:“从未娶亲?”
“是,之前江湖闯荡,不想有太多牵挂。自从方姑娘来了后,就想是时候成个家了。”方青青一来,小师妹就不知道抽了什么筋。不过这几日也想明白了,不光是为了以后不跟忠叔看大门,有个娘子或许也好。
话到了方秀才耳朵里,就是其他意思。难不成自己女儿勾引人家老单身汉?可看看吴绝的样子,比自己还老,脸上还有道疤,说话硬邦邦的,不象是容易被女色迷晕神志的。
方秀才试探着问:“为何觉得小女可娶?”
吴绝想都没想的就把希宁说得话搬出来了:“我都三十好几了,少说也应该是几个孩子的爹。方小姐只有十八岁,应该也是识字懂礼的。吃过了苦,上过了当,更懂珍惜来之不易的姻缘。”
方秀才眼前一亮,这话实在,看来是想明白了这才来提亲的。
犹豫过后还是艰难地说出来:“俗话说,丑话说在前面。在下管教不严,让小女做出错事,那个……万一以后有人上门来……”
话到此处,方秀才都想掩面了,老脸涨得通红。
吴绝还是小师妹的话搬出来,但加了自己的话进去:“哪有这个脸来,之前干嘛去了?如果来了,全听娘子的。娘子愿意跟着去,我立即写下和离书,如果不愿意,打出去便是。”
估算了一下后,很肯定地说:“我打得过。”就柳玉郎的功夫,也就小毛贼的程度。
霸气,够男人!但对于这种武夫,还是有点害怕,就怕以后会打老婆。
方秀才试探着问:“那孩子……”
“我的!”吴绝那叫个爽快:“名都起好了,小师妹起的。”
张媒婆赶紧插一句:“就是悬壶门的小神医,希宁县主。”
方秀才点头,转而再看着吴绝。
吴绝继续道:“起名庸,吴庸。小名宝儿。小师妹都说了,保证宝儿将来有书读,如读书不成也会让他学门手艺,就看他争不争气。”
这名字起得妙,小名也显示了人家态度,把这孩子当宝来养。以后还供他读书,要知道普通人家供一个读书人不容易,他方家用了几代人才供出他到了秀才。可到了秀才,无好的老师,很难再进一步。靠着他,这才再供出一个秀才来,等明年去乡试,如果考中举人,那方家真的出仕了。
能对孩子如此,肯定对自己女儿也不会差到哪里。试问又有几个男人如此大度,大部分都会想着不养别人的孩子。
方秀才大乐:“悬壶门真乃仁心,能将小女托付,老夫也能放心。”
吴绝拍了下胸脯:“请方老爷放心,我一定会对娘子好,对孩子好。”
方秀才又担心起来:“万一以后你也有了孩子……”
“那就一起养着呗,读不了书,就跟着我学武。文不成武不就,那就学医。再不行,就送去火云山庄当学徒。再不行……”吴绝灵机一动:“就扔你方老爷这里了,你方老爷看着办。”
旁边坐在末尾的管事含着笑作揖:“小老儿是火云山庄河东的镇上管事,我家少庄主和希宁县主是生死之交,如希宁县主真有人相托,我等必定因材施教、安排好合适的差事。”
“哎呦喂”方媒婆很是时机地甩帕子:“火云山庄呀,那可是江南第一豪呀,听说这次边关将士的犒劳都是他家出的,为此还得到皇帝的称赞呢。你家女儿还真是绑到了大树,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随后试探地问:“那这亲事……”
方秀才想想,虽然年龄大了点,长得也略微糙了点,可人家好歹也是未曾过婚,家里也干净,最主要能接纳女儿的过去。可能真的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也就重重地点了点头。
见方秀才点头,方媒婆一蹦而起:“那就这样说定了。”哈哈,媒婆银稳了。
管事的也站起,从袖子里取出红贴,双手递上:“这是礼单,请方老爷过目。”
方秀才接过后打开,里面是中规中矩的采纳礼,帛、鹅、酒、茶饼等,一样的都没缺,于是点了点头。
管事从另一个袖子里又抽出一张红贴递上:“因吴护法在京城还有诸多要事,故一切从简,但该有的礼数都必须有。这是两人的生辰八字,以及当地户籍、宗族记录。两只雁已在外院子里,两人八字已批,请方老爷过目。”
方秀才一愣,这就把问名、纳吉都给办了?就连应该送的大雁都安排好了。
刚拿到看着,管事作揖:“因吴护法家中已无人,希宁县主奉圣上旨意,留在京中,暂时无法过来。只能请方老爷叫来族长或里正,男家要过大礼。”
方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