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难了。”希宁装出苦瓜脸,做戏就必须做全套。
一个月,隔三差五地的过来,每次过来都是有理由的。子归忍不住叹息:“书背不出,字写不好,琴声五音不全,就连投壶都能十投九不准。公主到底是真不会还是假不会呀?”
“真的,真金还真。”希宁转而笑盈盈地将食盒里的东西,自己送上。
果然是臊子夹馍,放到桌上后,那饼子散发的麦香、里面羊肉臊子的香味,更是勾人了。
子归咽了下口水,眯着眼,故作深沉。
见子归好似不为所动,希宁暗笑着,但还是恭恭敬敬道:“明日有烧鸡,我给先生拿半只过来。”
“烧鸡!”子归眼前一亮,努力地依旧不动声色:“下不为例……嗯嗯,带一只。”
这下身后跟着的春儿都憋不住笑了。赶紧地低头隐藏,下巴都快抵到胸口了。
“好。”希宁达到目的,告辞离开。
出了门,春儿就忍不住“噗嗤”笑出来。希宁用警告的眼神瞪了她一眼,但也忍不住笑。
人间确实有意思,哪怕是圣贤,也贪口腹啊。
回去后,先去小厨将准备好的面饼赶紧地再烙一下,夹上还热乎的臊子,做好夹馍后去陪太后用食。
太后也直接用手了,反正没外人,肉馍那么大,用筷子夹不方便。
为了让面饼做得松软有弹性,加了酒曲发酵了许久。太后咬了一口,顿时眉开点头:“嗯,还是那么可口,百吃不厌。”
“哪有百次,这几月祖母也就吃了五六次。如果祖母要吃个二三十年,才够百次。”
希宁一说,就让太后笑出来:“那哀家岂不是要活到七八十岁才行。”
“何止,那么多好吃的,祖母必须到百岁才行。”
这下太后被哄得开怀大笑,吃什么都香了。
吃完后,喝点茶消食。太后问起:“你刚才又去给先生送吃食了?”
“嗯。”希宁点头,尊师重道,这没什么。
太后微微皱眉:“听说你学业不精,到现在写出来的字,如果不说,没人看得懂。教琴的乐师说,听你一曲,恨不得双手遮耳,头撞宫墙。别人是绕梁三日,你是鸟兽均逃。院子里的鸟都飞了,连老鼠都往外跑。这事都传开了!”
希宁双手端着陶茶碗,赫赫笑着:“茉儿就是如此,不通音律、不善读书,只会做吃食。明日茉儿给祖母做烧鸡,子归先生点明要烧鸡,茉儿新烧法,鸡肚子里加料。”
“哎呀~,还笑。”太后捂额头疼:“一个公主,居然文不成,胸无点墨。以后怎么办才好!”
“可我就是背不出,看到那些弯弯曲曲的字就犯困。”希宁委屈巴巴地说:“茉儿已经很尽力了。”
太后叹息一声后,也只能如此:“也罢,十指有长短,等以后也别当滕妾了,挑个好点的门第下嫁就是,也能时常进宫陪陪哀家。”
“那太好了。”希宁起身,跪坐到太后身边,勾着太后胳膊,头枕过去,撒着娇,一副乖巧小孙女样:“就这样说定了,茉儿也想一辈子陪着祖母。”
“你呀~”太后宠溺地用手指轻刮了下她的鼻子,对她在学业上的平庸也是无可奈何。
又到上课时,子归拿着戒尺走来走去,走到八公子安这里:“将昨日教的背一下。”
公子安开始结结巴巴背起来,时不时翻白眼,努力回想着。
“行了!”子归蹙眉,转而问:“谁能背?”
三公子匡站起行礼,开始飞快地背诵起来。
很快就背完了,子归点了点头:“不错。”
公子匡聪慧,一点就透,为什么同样是公子,差别就那么大。
“这又怎么样。”旁边的公子重阴阳怪气地:“都学过一遍了,自然熟悉。”
长公主没个好气地说:“那你也背一遍来听听。”
公子重翻了翻眼:“何必费这个劲,过五日父王要举办中秋宫宴,到时要我们每人出一个才艺,到时孰优孰劣便能分晓。”
“正在上课,别闲聊。”子归戒叱了一句后,继续往前。路过茉公主,直接无视跳过,反正她也背不出。
放学后,临近用晚饭时间,茉公主又去子归先生处。
“先生赶紧用,凉了就腥了。”一碗鱼丸,加上江南送来的莼菜,绿的白的让人食指大动。
“这次进贡的还有银鱼,但数量不多,太后那里分到的只够烧一碗。我用青鱼做成丸来代替,里面放着二三条银鱼,也算尝到个味。”
子归拿起勺一吃,汤鲜美,鱼丸毫无鱼刺又带着点韧性,美味之极。
可想到收上来的抄写,目前也只有她的字,还是如同画符。
想到五天后的宫宴,子归好似明白什么:“中秋宴需要为师帮忙否?”
希宁眨巴了下眼睛:“先生如何帮忙?”
“嗯嗯~”虽然作弊很不好,但吃了那么多好吃的,多少也应该帮一下,至少不能太难看:“才艺无非是吟诗作对,歌舞书写,骑射武艺。找一首简短点的诗词,回去好好背个五日。”
就选四句话的,五天时间,一天背一句,也应该背出来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