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要澄清一下!”希宁走进了两步,油腻腻的手依旧鸡爪般举着,还时不时打着比划。 “原先吴绝和一干人受雇和你兄弟们干架,这边只剩下吴绝一人,其他的全被你兄弟们弄死了。而你兄弟那边也有损伤,彪子很不幸中招了。但我把彪子的命拉回来,顺便也治了吴绝。” “没想到你兄弟觉得不行,半夜又去杀吴绝,吴绝为了保命只有反抗。乱中你兄弟把彪子的肠子踩断了,又刺破了他的肝,让他挂了。” 她双手一摊:“这下你明白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吧,彪子还真不是吴绝弄死的。” 看着两只粘着白花花肥膘肉的小手,被叫来一起报仇的两位,一时觉得语滞,无话可以说。 听这样说,自己弟兄挂了,还真不是人家杀了。 “那是误杀!”终于三个来找事的家伙里有个反应快点的,穷凶极恶地吼:“如果不是吴绝,怎么会跌到踩在彪子身上,怎么会误杀了彪子?所以还是吴绝的错。吴绝必须偿命!” “可误杀还是杀,彪子是死了吧?吴绝没踩烂他的肠子,剑刺破了他的肝,还离了有段距离,为什么要吴绝偿命?难道你现在出了意外,我看着你也是我的错,要我偿命?”希宁瞪大了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他。 自己踩烂了兄弟肠子,刺破了肝,怎么把账算到别人身上?这话没毛病。 全给绕晕乎了! 算了,说理说不过,就耍横吧,悬壶门的武功从来没高过,吴绝又受了那么重的伤,对付这些人,应该不难。 于是那个误杀自己弟兄的挥着手中剑:“反正这事和吴绝脱不了干系,他必须偿命!” 希宁好似害怕地往后跳了一步,用油腻腻的手指着:“你你你别乱来,就是这把剑把彪子的肝给捅了。” 还不嫌乱的活灵活现形容起来:“肝最容易出血,这一剑下去,血呼呼地往外冒,他还抱着边哭边摇。可怜的彪子话都来不及说,就咽气了,药神来了都赶不及救。我想他临死前想说的是,你踏马的别抱着老子晃了,否则老子死得更快!” 这话很粗,但挺像江湖舔血人士说的。 被叫来的两位……真是醉了。他们今天为毛要到这里来?就是看这三个傻瓜来丢人现眼的? “要不各位,这天色也不早了,再留下去该吃午饭了,我这里也没什么可以招待的。”希宁试探般的左右看:“要不你们先回吧……” 随即笑嘻嘻地抱拳:“那就恕不远送,有空再来玩。” 居然还有个蠢的“噢”了一声,立即让旁边的兄弟怒视。谁过来玩的?是过来寻仇的。让他们走,就答应走了,有没有脑子? 这下把柳玉郎和希安憋得不轻,差点没笑出来。 “不行!”这次来就是寻仇的,怎么可以仇还没报就走了。拿着误杀弟兄的剑再次挥舞,叫嚣着:“臭丫头,你的嘴够厉害的呀,黑的也被你说成白的。今天看看你嘴厉害,还是我的剑厉害!” 希宁微微皱眉,这样看来不得不用极端手段了。到时身主和悬壶门列祖列宗不要怪姐心狠手辣,悬壶门哪怕不杀人,也不能让别人杀了姐,姐死了谁完成任务,把悬壶门发扬光大? “谁敢动小神医!”此时村里的里正带着村民赶来了。 虽然都是农户,但手里都拿着锄头镰刀,没多余铁器的就拿着扁担木棍,就连村口的张大婶、李大娘,一个拎着菜刀、一个拿着擀面杖。呼啦啦的有二三十号人,声势浩大的赶来了。 五人除了叫来的两个大佬还算稳得住,其他三个脸色早变了。哪怕是江湖人,也不能随随便便杀人,况且还那么多人。动不动就灭门、大屠杀的,要官府做什么?官府对于江湖恩仇,只要看不到,就睁一只闭一只,但并不代表他们可以允许朝廷的子民随意滥杀。 里正上前作揖:“本人是本村的里正,不知各位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乖乖,里正今天还穿上了褒衣博带,一副读书人打扮,大约把他穿着办大事或者见贵客的压箱底衣服穿上了。平时和村民一样,短袖七分裤、两脚泥的一起下地干活。不要说,真够给力。 悬壶门不要说在江湖有很好的名声,在百姓间也是悬壶济世的存在。之前听到搭上悬壶门就觉得不行,可说是兄弟之仇不能不报,悬壶门也是讲道理的。 现在看来,何止讲道理,是道理根本讲不过别人! 这理站不住,人和也比不过人家,也只有认怂。 正要作揖,旁边的三个家伙却不看看情况的又开始胡说八道。 “那个家伙杀了我弟兄,我们来报仇的。” “对,要他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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