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校长也彻底无语了。
他再不发话,怕是这帮学生就要闹事了。
“警察同志,前因后果你们了解了,请尽快带走这位寻衅滋事的老同志,我们学校的学生被欺负,苏同学还没成年,我这个校长得为她做主。
这样,我陪她一起去所里做调查,当然了,还有地上这位妇女同志一起。”
关校长主持完大局,转头向林雅茹致歉,“您大老远来一趟开讲座,没想到会让您碰上这种事……”
林雅茹轻轻摇摇头,转而用余光看了一眼小儿子,却发现他正看着苏小漓呢。
“您这是说哪里的话,孩子们做的很对很好,遇到这种事情就应该拿起武器保护好自己,您这位大家长也做得很好,培养出来的学生很团结、很善良。
我相信他们都站在了正义的一方,是咱们国家未来的希望。”
真不愧是京城来的,这话的高度立刻上去了。
更何况她本身也是做领导的人,说话自然有一种威仪。
关校长和学生们都有些不好意思。
关校长尤甚,照理说,这样的事儿他要是早点发现,也断然不会闹到客人面前。
“您言重了,中午……”
“中午刚好我还有些事儿,您忙您的,我自行安排。”
两人又寒暄客套了一番。
林正直已经拿出手铐,亮在赖春花眼前。
赖春花吓得直往后蹭,“不是我要传的,是!是陈家英要我传的,她给了我钱,她自己也在写举报信!是陈家英要我传的啊!”
苏小漓一愣,怎么还有陈家英这个搅屎棍的事儿?
林原可不管那么多,拽起地上的赖春花,“咔嚓”一声,手铐带到了她手腕上,“有什么话到所里说,别在这瞎攀扯。”
苏小漓看了顾非寒一眼,她走到了林雅茹跟前,“阿姨,谢谢您能来,可……我……”
林雅茹现在对这个小姑娘的认知有些复杂,机灵、勇敢、可就是胆子太大,心够狠,对自己都狠。
今天这一出要是玩秃噜了,受害的可是她自己。
端的是硬碰硬,可惜“过刚易折”这个道理,也不知道她这个年纪能不能领悟,更不知道自家的傻小子,将来能不能降得住她啊。
眼下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拉过苏小漓的手,“你做得很对,别怕。”
苏小漓这事儿办得确实也有些冲动。
她习惯了快刀斩乱麻的做事风格,却也忽略了顾非寒的母亲是第一次见她,这样“惨烈”的第一印象,怕也不太妙。
现在顾不上什么这个了,警车已经发动,关校长还在等她……
林雅茹善解人意,“去跟着关校长把话讲清楚,去吧。”
苏小漓乖巧地点点头,刚要上车似乎想到什么,回过头来,又朝着赵小蕾几个同学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
她和关校长坐上公安的车走了。
老魏一行老师邀请林雅茹去吃午饭,章宇也邀请林雅茹回家吃饭,都被林雅茹一一婉拒,她坐上顾非寒的车,这才微微叹出一口气。
“妈……”顾非寒用余光瞅了一眼后排座的林雅茹。
“有什么话,吃完饭说吧,先好好开车。”林雅茹女士这辈子经历的事儿多,不想在车上急匆匆地说这种人生大事。
她有些拿不定主意,刚才那一幕冲击力太大,她也得消化一下。
看看苏小漓这姑娘到底怎么回事儿,小儿子又到底陷得多深。
几个孩子里头,最不省心的就是这个幺儿。
他心就够野的了,谁料这姑娘……也不知是福是祸。
顾非寒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吃饭时更是小心伺候,不断地偷瞄母亲大人的脸色。
刚回房间,他就给林雅茹倒上了一杯水,又是捶背又要捏腿的,林雅茹都气笑了。
“这姑娘这么重要?”
顾非寒定下心来,把第一天被苏小漓救出野猪坑,到张洪兵的挑衅,再到两人明确心意,甚至事业上也互相渗透的事儿,原原本本、完完整整地讲给了林雅茹听。
这一讲,就讲到天色约莫擦黑。
林雅茹知道儿子不是个容易被人骗的憨包,更不屑故意说谎掩盖真相。
他所讲的这些,除了对苏小漓滤镜过厚之外,大概率是事实。
她也挺唏嘘,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女孩不仅没长歪,反而自强自立撑起了一个家、学习也没落下,还搞出一番事业……
似乎也不能太苛求,指责她性格过于刚硬了。
让她软下来?
怕是软下来会被人欺负死吧。
单从这点来说,林雅茹对苏小漓还挺欣赏。
她本是做的“妇女儿童协会”,知道这世界对女子的偏见与不公,很多人无力反抗、也逆来顺受惯了。
这样一个能从深洞中爬出来的女孩,如果是在工作或者生活中的其他方面遇上,她也愿意对这样的人搭把手,帮扶一把。
只是,她也是一个普通的母亲,作为母亲,儿子今后的幸福才是她最关心的。
要是别的事儿,也就由着他折腾去了。
婚姻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