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容量的旅行包摊开放在脚边,蒋兆林把脏衣服拿出来一件件往洗衣机里塞,防盗门发出声响,他回头看了一眼。 曹云香提着四五个塑料袋子回家了,她探头看,“你洗衣服吗?放着我洗吧。” 蒋兆林回头继续往里面放,“没事。” “有的衣服你不知道怎么洗。”曹云香穿上拖鞋匆匆走过来,“黑色白色不要放一起,你看,背心和外穿裤子也不要放一起,洗不干净。” 她强势挤进蒋兆林和洗衣机中间,唠唠叨叨:“连个衣服也不会洗,就这样你还跑出去住……” 蒋兆林后退几步,沉默不语。 “在公司吃的怎么样?是单人宿舍吗?今晚走不走,不走的话我给你做点卤肉辣酱带着。”曹云香手脚利索,把洗衣机暂停,衣服分门别类归置好,又开启洗衣机,装作不经意地说:“你这几天不在不知道,月月好像谈朋友了,这几天一直有人告诉我看见个男的送月月回家。” 她背对蒋兆林,继续说:“最近没见她,还没问问她什么情况……” “妈。”蒋兆林打断她,“我知道这个事情,也知道那个男的是谁。” 洗衣机开始注水,曹云香把洗衣液放进去,“那你没问问是不是在谈,我听人说,那男孩个子高高,长得蛮好,你见过吗?能配得上我们月月吗?” “妈……” “前几天菜市场那个卖冻货的还问我月月有男朋友没,他家儿子在当厨师,房也买了,我说别想了,不可能的……” “别说了……” “月月长得那么漂亮,得找个差不多的,你说是吧,不行,我得给她发微信说说,让她最近休假到家里来吃饭,我问问。” 蒋兆林声音大了一些,“妈,我想和江月在一起。” 曹云香终于安静了,只剩洗衣机转动的声音。 “我喜欢江月,我想跟她表白。” 曹云香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儿子,终于第一次正面告诉他:“我不同意。” 蒋兆林没有意外,“为什么?谈恋爱还要经过你同意?” “谈恋爱?难道你表白只是为了和她谈恋爱?如果是这样,那你更不应该表白。”曹云香仰头看着比自己高了一头的蒋兆林,“她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应该是最清楚的。” 蒋兆林喉结滚动,“凭什么这么说?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如果她同意和我在一起,我们不可能分手。” “不可能分手?那更不行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让你娶一个不能说话的女孩。”曹云香冷冷说,“你爸二十多年海上漂泊,我做了一辈子的家庭主妇,我们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把你供出来,让你读书,为你买房,我们几乎为你而活,你说说,我们怎么会甘心让你娶一个天生残疾的姑娘?” 他妈妈说的这些,蒋兆林很久之前就猜到了。 “我不要你们买的房,学费生活费我会自己承担,等工作后有了工资……” 曹云香看他眼神就像看七八的孩子,只是容忍听着,紧绷的嘴角泄露她的怒意和轻视。 父母的付出是金钱可以衡量的吗? 他知道不能,他不是哪吒,不能削骨还父削肉还母,他的痛苦也因此产生。 他已经压抑了太久了,无法再继续沉默等待,江月身边出现的那个男人让他有非常不好的感觉。 他怕错过,怕后悔一生。 “我必须要告诉江月,我要去试试。” 黎川六点多回到了咖啡店,他像打了胜仗,得意洋洋靠在收银台讲述今天在派出所里发生的事情。 “那孙子头上包了厚厚一层纱布就到派出所来了,拿CT说自己脑震荡,警察问他诊断证明在哪儿,他说医生没出,我说我掏钱,咱们再换个医院检查检查,他叽叽歪歪不同意,在调解室里拍桌子。我说快别拍了,一会儿手肿了还得算我头上,我开破车,最多赔七百,但我的桶价值七百五,他得倒找我五十。” 西西瞪大眼睛,“你怎么胡说啊?” “他胡说还不能让我胡说?”黎川不服气,“警察让我闭嘴,我说好的,但他要再胡说我也忍不了,警察说对方连个轻微伤的诊断都没有,口角矛盾,互相道歉算了。” 袁聿问:“你道歉了?” 正好江月听到声音从厨房里出来。 黎川大声说:“那必然不可能!” “这么大声干啥。”袁聿被吓一跳。 江月往这边走,黎川像受到磁吸的磁铁也往她这边靠,他想去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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