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涂于黄纸上,口中念念有词。 王银蛾看着面前一幕,眼底瞬间闪过一抹羡慕。 一息后,黄纸上的血珠蒸腾成一抹血色烟雾,倏忽间消失不见。 梁月庭站起身,语气颇为凝重:“那只山娘娘有古怪,我得速去察看情况,你哥哥的伤势已经平稳住,但要记得看住他,不要让发狂中的他咬伤其他人。剩下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那我哥哥还有救吗?” 梁月庭犹豫了片刻,说:“你哥哥是被妖精所害,又在路上耽搁了许久。要想救活——”几乎不可能。 不知怎的,看着王银蛾那双重新燃起光亮的明眸,梁月庭硬生生地将后半句话改成了“还缺一位最关键的药材”。 闻言,王银蛾面上一喜,追问:“什么药材?” “冰雪草。”稍微一停顿,他继续道,“冰雪草性寒,生在悬崖峭壁之间,一般在冬天开花,花白而小成簇状,长茎细叶,叶脉是鲜有的蓝紫色。你哥哥需要的药材是要正在开花中的冰雪草。” 一番话下来,王银蛾两条秀气的眉毛已经深深地拧在一起。 梁月庭见她这副凝重的模样,不忍道:“我会吊着他三天三夜的生机,你还是赶快叫家人准备后事。” 这话说得十分直白,但王银蛾此时已无心听下去。 她僵硬地点点头,转身替王金银掖了一下被角。 等梁月庭一走,她立刻弹起身子,从柴房里拿来一捆麻绳。 在把王金银牢牢地捆在床上后,王银蛾叫来秦母王父。 “爹娘,梁夫子说了要想救哥哥还差一味新鲜的药材。我现在就出发,你们在家看顾好哥哥。记得千万不要松绑——” 秦母担忧道:“你一个姑娘家去哪儿?太危险了,叫你爹去吧。” 王父附和点头。 但王银蛾却轻轻摇头:“我怕爹爹认不得那味药材,只能自己去。” “在我走之前,你们赶快叫人接秀秀嫂回来。” 叮嘱完一些事宜,王银蛾便马不停蹄地出发往城外而去。 依梁月庭所言,符合冰雪草生长条件的地方就只有西北一百里外的云崖子山。 生怕赶不上救人的时间,王银蛾在路上一点也不敢耽搁时间。 她轻拍了拍座下的俊马,似安慰似鼓励道:“大红,你可得争气,和我救哥哥去!” 大红是王金银养的马儿子,和王银蛾关系也很好,听她这样说,鼻尖喷出一股白气,嗒嗒地载着王银蛾直奔云崖子山。 另一厢,梁月庭出了王家院子,站在无人的街角,口中默念一声咒语。 下一秒,一把银光闪烁的长剑从街角飞来,钻入他手中发出一声嗡鸣。 只见他周身华光流转,人影闪烁两下彻底消失在原地。 此时的梁月庭早已隐匿行迹,御剑而行,飞在卷烟城上空,突然瞥见一抹有些眼熟的身影,不觉停下,狭长的双眼一眯,定定地望着那道纤小俏丽的背影骑马出城。 高空中风速如急流,宽大的袍袖鼓动作响,梁月庭一个转身,声如掷玉道:“掉头吧。” 王银蛾自然不知这些事,她一门心思地担忧着王金银的伤势和冰雪草的动静。 这样快马加鞭走了三十里来路,她总算找到一户农家小院。 腆着脸敲门要了一碗水喝下后,王银蛾拿出几文钱,交给面前这位好心接纳她的年轻妇人。 “多谢姐姐赠水之恩。” “一碗水而已。”妇人面容素淡温和,闻言笑了笑,又问,“姑娘,这是去哪儿?天色已经很晚了,山林多豺狼虎豹,不如在我这儿落脚住一晚。” “多谢,但我赶时间。”说着,王银蛾顿了顿,面上露出一抹难为情。 “不知道姐姐家里有没有多余的馒头之类,我想买下充作干粮。” 妇人笑了笑道:“馒头没有,倒还有些凉了的烙饼,送你吧。” 说罢,让王银蛾在此处等一等,自己转身进了屋。 王银蛾牵着马儿,站在院子门口,百无聊奈地将手搭在木门上。 突然间,指腹上的湿润触感让她微微一愣,王银蛾仔细看了看木门,分明干燥得很。 接着她抬头扫了院内一圈,鸡棚猪圈里安静得不可思议,堂屋内温暖的烛火缓慢跳动着,就如同她此刻的心跳。 那年轻妇人不知去了哪里,久久未回。 王银蛾心头剧颤,只觉脊背发寒,当下一跃上马径直绕过这户农家小院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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