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几句话恰如一盆凉水兜头而下,一刹那便把白氏那颗热腾腾的心浇了个透,脸色都变了,忙跟旁边的万老爷讨主意:“是了,二郎不擅诗赋,如何去考祁州书院,到时露了怯岂非弄巧成拙。” 万老爷显见比白氏有主意的多,并不慌乱反而道:“夫人是糊涂了,二郎也不是如今才不擅诗赋的,不一样中了童试的头名吗。” 白氏:“我看是老爷糊涂了才是,老爷莫不是忘了,二郎这头名是怎样来的,刚老爷还说是那位杜老夫子是因赞赏二郎诗做的好,才点了二郎头名,那诗可不是二郎所作。” 万老爷:“我知那诗出自五娘之手,竟不知五娘有如此诗才,当日二郎考童试之前,除却府里的季先生,我在外面更是重金购得十几首绝佳诗作,以保万无一失,未想末了竟是五娘的诗拔了头筹,这可比用外人强太多了。” 白氏疑惑:“这是什么道理?” 万老爷:“夫人想啊,若二郎用外头的诗作中了头名,这事便难免被有心人挖出,到时只怕会对二郎的名声有碍,可若是自己妹子还怕什么,左右都是自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再怎样也不会说出去,且,五娘有此诗才,二郎去考祁州书院又有什么可愁的,再让五娘作几首备用便是。” 白氏忍不住道:“老爷可是真看得起她,作诗哪这么容易,这次童试是凑巧撞上了,下回可就不一定了。” 二郎却道:“母亲,五妹妹确有大才,今日课上季先生让我们兄妹以花园的大白鹅为题,赋诗一首,限时一炷香,只有妹妹作了出来。” 白氏一愣:“一炷香就作出来了?季先生怎么说?” 二郎道:“季先生连声赞好诗。” 二郎亲口说的,白氏不信也得信了,即便心里不待见那丫头,可干系儿子的前程,也不得不供着。 万老爷高兴的道:“我就说吧,既能作一首自然能做两首三首,真要不会作的,逼死她也写不出一句来,哎,可惜了是个丫头……”说着摇着脑袋一副遗憾样儿。 白氏神色有些不好看:“诗作的好,文章策论可不一定写得好。” 万老爷知道白氏不待见五娘,笑笑的不再说什么,而是跟二郎道:“祁州书院的事儿,还需听听季先生的意思,过会儿我去寻他商量此事,你只管回去好生读书,备考。” 二郎这才起身告辞,一回自己屋,丰儿就高兴的道:“二少爷,这么说我也能跟着您去祁州上学了。” 二郎泼冷水:“且莫高兴的太早,考上了才能去上学,考不上不过是去走个过场罢了。” 丰儿却极有信心:“就凭二少爷的才学肯定能考上,要知道祁州书院的荐贴,可是千金都难求呢,远的不说,就说舅老爷去年为了表少爷,求爷爷告奶奶腿儿都跑断了,银子更是花的流水儿一样,到了连个荐贴的毛都没见着,少爷您这考试的荐贴,却是人杜老夫子巴巴上赶着送来的,这要是您都考不上,谁能考上。” 二郎叹了口气道:“杜老夫子送父亲荐贴是因瞧上了春晓,可那诗却是五妹妹所作,所以,这荐贴其实是送给五妹妹的。” 丰儿:“可是五小姐又不能考科举,到时不还得二少爷您去吗,况且,考试又不只考诗赋,二少爷您的策论文章可都是顶顶的好呢。” 二郎:“不用你来开解我,我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丰儿挠挠头:“那您刚叹什么气” 二郎摇头:“我不是为了自己叹息,而是为了五妹妹,想五妹妹如此才智,却只能圈在内宅中,属实可惜。” 丰儿这才明白:“原来您是为了五小姐啊,可哪家小姐不是这么过日子的,不待在内宅,难道还能出去不成。” 二郎自然明白丰儿的意思,只是仍忍不住为五妹妹可惜,总觉着像五妹妹这样的女子就应该跟别人不一样。 丰儿掐算了一下日子道:“下个月初八就是考期,从咱们这儿到祁州道得走两天,又不能掐着日子去,最晚初五就得动身,明儿可就是初一,算着在家的日子,就剩下四天了,您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去跟五小姐说说,让五小姐赶紧多给您作几首诗备着。” 二郎:“你以为作诗这么容易吗,张嘴就是几首几首的。” 丰儿心道,看五小姐那意思,真不难,毕竟今儿早上才见识过,看见三只大白鹅就能作出一首咏鹅来,这不就是张口就来吗。 正说着外院的小厮来传话说郎中到了,周妈妈正领着往五小姐哪儿去呢,二郎蹭的站起来就往外走,丰儿急忙跟了上去。 五娘这小院自打住进来这么多年加起来都没这两天热闹,这人来人往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尖儿歇脚的客店呢。 好容易过了季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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