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的衣服。”可能是怕被嫌弃,她又补充说道:“我洗过了,刚晒干就想着拿来还你。” 陶之音接过来,问道:“你妈妈没有为难你吧?” 闵露的思绪因为这句话陷入回忆。 昨天晚上,她被叫去了厂长办公室,办公室空旷安静,只有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仗着自己是厂长儿子,威逼利诱她,直言做不到就开除,让她在这镇上再也找不到工作,话说的冠冕堂皇:“阿露,我们只是试着交个男女朋友,大家都不吃亏,对你没半点坏处不说,好处简直多的数不过来。” 她忍下恶心说自己要考虑考虑,路上想起家里的一切更是前所未有的绝望,如果说那个男人是豺狼,她的家人就是吸血的蚂蟥。 她从没想过刚认识的所谓姐姐可以帮自己什么,她也只是单纯羡慕这样的人,下意识想接近认识而已。 所以还有谁能帮自己呢? 心态萎靡异常,她故意在外面逛了很久很久,夜深的时候坐在那棵老榕树下,等待着黎明到来。 天刚蒙蒙亮回到家,把衣服洗好晾晒,蒸上馒头。 她冷眼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其乐融融,一言不发地回了房间,倒头就睡下。 她自暴自弃地想,既然都有厂长儿子这个靠山了,她还上什么班! 结果人没睡够,脑子还懵着就被拽了起来,不是想象中压迫的毒打与逼问,赵芳霞没发现她一夜未归,甚至像是不在意她去不去上班,热络地拉着她,语重心长地说:“闵露啊,你可真是走大运了!你白奶奶答应资助你上学,以后啊——你挣大钱,可别忘了你妈的一片苦心!” 资助上学是第一步,往后开口要钱都有了正当理由,赵芳霞还联想到能手握那老婆子死后的房子和财产,笑的更开怀,“要不是你妹妹心气高,还能轮到你来?真是不枉费我这些年一直在你白奶奶那儿说好话。” “昨天那事就算过去了,妈不跟你计较。还有,厂子里也先别去了,但工资别忘了叫人家结给你,到时候拿来给我!现在和我拎点补品,给你白奶奶道谢。” …… “闵露,你在听吗?你妈妈有没有为难你?”陶之音的声音将她从回忆拉扯出来。 “没有为难我。姐姐,早上我和我妈来找白奶奶,怎么没有见到你。” “哦……”在睡大觉。 这话陶之音没说,“在楼上呢,没听见楼下的动静,就没下来。” “好。” 陶之音领她进门,闵露隔着几步跟在身后,很小声地说了一句,“知音姐姐,谢谢你。” 正午的阳光从院墙外攀进来,陶之音牵过她的手,“不说这些。” 她也有私心,更纯粹地讲是为了自己,面对这样的道谢,属实做不到心无波澜,“你要好好谢谢白奶奶,她是真心爱护你。” 闵露轻轻地绽放出羞涩腼腆的笑容,如一颗没有熟透的青色苹果,让陶之音晃了晃神。 哪怕不是从困境里脱身,仅仅是看到了一个形似出口的光亮,原来就能让人怀揣出十倍百倍的生命力。 她牵紧了闵露,“这样笑起来多开朗,以后要多笑笑。” …… 今天依旧是三个人各居一边,围坐在一起吃饭。等吃完了,也不见那群小孩子找来,陶之音生出一种被小孩骗的感觉。 不过细想一下,可能是年纪小忘性大,说不准到家就不记得是哪儿了,也或许是家里不同意,总之她很快就忘在了一边。 眼下是白奶奶正叮嘱着闵露,“早上你妈在这,我不好和你多说什么,阿奶现在交代你几句。” “嗯……您说。” 闵露不敢看白奶奶的眼睛,心里泛着酸涩——这是她多亏欠的一位长辈啊。 “第一个,昨天的事情,我知道你不肯说,所以不会多问。” “阿奶……”她颤抖着嘴唇,几乎要把所有真相都说出来。 钱是她偷的,她根本不是一个值得的人。 白奶奶道:“你心里有一杆秤,不要让别人影响,知道吗?好比院子里的树,是风是雨是晴是阴,它就是它,就算打了台风来,不是还有阿奶在?” 说罢乐呵呵地握住人肩膀打量,“这身衣裳做的不好,你这一年都不常来,长高了不少,回头我去店里给你做几件新的。” 闵露摇摇头,“不用麻烦……” 白奶奶哼一声,不接话,陶之音从一边挤到两个人中间打圆场,“阿奶,不是说叮嘱她几件事吗?这才说了第一件。” “哦,对!对!”白奶奶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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