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陶之音见她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便低头往侧边看去,“你凶她了?” 秦岐坐在原位,头颈半抬,斜睨地落了一眼在她脸上,“我没说话。” 视线在空气中交织,他故意皱着眉先移开了眼。 大有被冤枉的无辜感。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陶之音摆摆手,眼见局面愈发尴尬,她更是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刚刚把人当作扶手了。 大早上没有豆腐花吃,豆腐倒是吃的一干二净。 她捏了捏耳朵,果然摸到一手滚烫,心虚地往旁边走,“我给你倒水喝!” “不喝,先过来。”带了几许沙哑的嗓音,他说:“我等会出门,你随便带那个闵露出去散散心。” 扔掉手里的纸团,他自顾自拆开一次性筷子,两只竹筷子互相摩擦去掉刺尖,慢条斯理地递给她。 除去陶之音分给小胖的小笼包,其他的是一个塑料袋装两个包子,一荤一素。 她坐回位置,接来又放下,“我不想吃。” 他一说出门,她便惦记着跟他一起去石焱家的厂子,“你带我一起去吧。” “不准。”秦岐起身往门外走,被陶之音一把拉住了。 本来是想拉住他的袖子,她记得以往自己总爱用这种路数挽救一波,只是这次因为一站一坐,一个转身就伸手去,抓住了他的手掌。 虚松的大手里溜进另外的体温,秦岐立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他心里仿佛有千万只幼蚁密集地爬过,传带到掌心。 偏她手心微凉,力道又紧,浅浅的指甲刮在掌纹上,更放大了此刻的所有感官,似麻非麻,电流一样,比之刚才的过分行径还要撩拨。 他反手抓了她腕骨,俯身去问:“你故意的?” 陶之音的手被握了个紧,与之前的角度对调,整个人坐在位置上矮他大半截,逼近的身形如巍山笼罩,她顺上他衣袖,紧张地抠了抠,“没……我去换个衣服,你等我一起。” * 临雾镇只有一座工厂,主营冷冻食品加工,厂房自外粗略一看,墙面斑驳破旧,铁栅栏内几个大型厂房旁架一个停车雨棚。 绿色的雨棚上积攒着黑褐色雨水,积水上漂浮几片枯叶,风一吹,便从倾斜的铁板面往下滴水,现在正值上班高峰,工人陆陆续续地把自行车,电瓶车往雨棚下停放,对于那些微小的漏水视若无睹。 陶之音正在这座厂房对面的居民楼楼道里。 本来是被勒令呆在路口的车子里,但她找了借口说到不远的市集买东西,绕了一圈走回来。 秦岐不在外面,约莫已经进去了,她在原地四处观察了一番,发现这栋居民楼距离厂房近,大致有十层楼高,楼里大部分都是租住的工人,现在这个时间点纷纷步行去打卡了。 陶之音等第一波下楼的人流走完,才踏进这栋楼。 楼下的大门自早到晚敞开,楼道里贴着各式各样的小广告纸,水泥楼梯,旁边的楼梯扶手上积着厚厚的一层灰色尘土。走到四楼转角的位置,两扇窗户贴着报纸,报纸颜色旧黄,上方两端失去黏性,往下垂挂,在这半挂的缝隙与旁边墙面间,织着一张透明、密麻的蜘蛛网丝,而底下的缝隙里依旧是一片积灰。 这种公共区域,肯定是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了。 她捂住口鼻,按住窗框,往旁边使劲一推。 “硌呲!”“硌呲!” 窗户前后摇了摇,只挪动了几厘米,发出的声音让皮肤生理性地竖起毛孔。 陶之音只好两手并在一起,双手用力地推开这扇窗户。 清风吹进楼道,带起灰尘弥漫到空气,肉眼可见地飞舞在眼前,她忍不住捂住嘴巴打了两三个喷嚏。 揉了揉鼻尖,往窗户外望去,开阔的视野,让她得以看清对面厂房内的一切。 厂房前的空地没有秦岐的身影,一辆粉色跑车惹眼地单独停在一栋三层高的办公楼旁边,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接近九点钟。 楼道里非常安静,她专注地等待,判断秦岐应该是进了这栋办公楼里,还没出来。 十分钟,十五分钟,楼道传音强,高处传来阵阵脚步,她没在意。 “来了焱哥,你今天这么早用车么?” “知道,好的,我现在就去开过来。” 男人本来慢悠悠地脚步骤然加快,由远至近,很快到达了四层。 陶之音在听到他的声音时,就呆立住了,不敢回头,更没有好奇张望,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看向楼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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