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因为年龄大了,猪肚清洗得干不干净,他们的体验更深。
有间食肆的猪肚吃完之后,可是一点也没有喉咙黏糊糊的感觉,也不知道是怎么清洗的。
不过想到有间食肆连肥肠都能清洗得很干净,众人又理解了。
黄大爷问完,过了片刻,才有人缓缓道:“这里的猪肚鸡多少钱一份?”
黄大爷很满意,说了个价格。
他很清楚,只有桌上的这份猪肚鸡挑不出一点不好,并且比裕兴楼的好上很多,老伙计才会忽略他的问题,直接问价格。
价格也只比裕兴楼的猪肚鸡贵二十几文。
“以后吃猪肚鸡,还是得来有间食肆。”一个去裕兴楼吃过的大爷道。
“本来就该这样,”黄大爷直白地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你们没吃过有间食肆的猪肚鸡还好,若吃过了还去裕兴楼,我都要瞧不起你们了,忙活了一辈子,结果老了为了省二十几文钱,居然委屈自己去吃偷学的味道差的那家,值吗?”
他们这些人都住在长阳街附近,这个年龄了,铺子里的生意有下一代打理,几人平时约在一起,除了下棋遛鸟,就是满街溜达喝茶吃东西,没人家里缺吃喝的这点钱。
话是这个道理没错,不愁吃穿之后,便开始追求品质,入口的东西要精细,上身的布料要舒适美观,有些人甚至愿意为了一身衣裳等上一两个月,就为了制衣人跟绣娘的手艺。
“老黄,这食肆不会也有你的一份吧?”有人狐疑道。
虽然老黄说的都是事实,但作为老伙计,几人还是想知道老黄为何会操这份心。
老黄刚才的这番话,很明显是通过对比,不动声色地让他们觉得,有间食肆才是更好的,能配得上他们的身份的。
别人或许一时反应不过来,但他们做了一辈子买卖,老黄一开口,众人便明白了他的目的。
黄大爷叹了口气道:“我倒是想有,可惜没机会。”
“那你为何这么卖力地为他们说话?”
“我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让你们吃到更好的东西,”黄大爷拇指跟食指比了一个小小的长度,“其次才有那么一点小小的私心。”
在老伙计们灼灼的目光里,他解释道:“我听他们伙计说,成了食肆掌柜认可的熟客后,只要来食肆,就能吃到他们掌柜亲手做的菜,食肆推出新的菜品,也会给熟客留一份。”
“所以你是想成为他们的熟客?”
黄大爷含糊地点了下头,没有正面回答。
其实从第一天来食肆,他牙疼,宋宴卿将留给老客的猪肚鸡给了他,尝过章北庭的手艺后,之后每次来,只要是炒菜,他都点名要章北庭炒的,章北庭跟宋宴卿也没说什么。
只是他自己想到以前说过的话,一直有些心虚,如今有机会了,便想做些什么,成为章北庭跟宋宴卿真正认可的老客。
此时食肆二楼的雅间里,同样坐着一桌吃猪肚鸡的人。
他们是被钱良才带来的,吃完之后,一桌人说了跟黄大爷差不的话。
没必要退而求其次去吃裕兴楼的猪肚鸡,虽然便宜了二十几文,但味道差不少,还掉价。
***
费晋原在长阳街开了一家胭脂水粉铺子,中午约人谈事情,在裕兴楼吃了道猪肚鸡,觉得味道还不错,回家后便对家里的人说:“明日中午家里别做饭了,我带大家去外面吃。”
“去哪家饭馆吃?”费晋原的妻子随口问道。
“裕兴楼,”费晋原道,“我今天在他们家吃到了一道猪肚鸡,味道不错,听说还放了十几味温补药材,很是滋补。”
原本在火炉旁打瞌睡的老费听到这番话,瞬间清醒了过来,问儿子,“你知道裕兴楼的猪肚鸡,是偷学有间食肆的吗?”
“还有这回事?”费晋原道。
老费点了点头。
“爹是想去有间食肆吃吗?”费晋原沉吟了半晌,“可有间食肆人多,不提前去就要等别人吃完才有位置,裕兴楼的猪肚鸡做得也不错,大冬天的,我们没必要为了一道菜花那么长时间去等位吧?”
“我跟老伙计们去有间食肆吃过了,他们的猪肚鸡就是值得花时间等,”老费道,“而且你不会早点去,或者前一天给了钱,让掌柜的给你留一份吗?”
费晋原道:“现在去说也来不及了,人家食肆早关门了。”
老费老神在在地道:“我已经留了钱在有间食肆,明日你们跟着我去,保管能吃到猪肚鸡。”
说完老费又教育费晋原,“等明天吃过有间食肆的猪肚鸡,你就会知道偷学的终究不如别人自己的,以后也别再说没必要花那么长时间去等了,尤其是跟人谈买卖的时候,带去裕兴楼,别人还以为你不重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