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伏黑甚尔黑沉沉,肉眼可见即将雷暴的脸色,全场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即使是最没眼力劲的夜兔,欢庆的笑脸也无措地冻结在了脸上。
直到不知道是哪个夜兔没控制住手中的小礼炮,发出了突兀的热闹喧腾声,全场诡异的气氛这才被打破了些。
伏黑甚尔的脖子仿佛缺了润滑油的机器,带着肉眼可见的卡顿缓缓看向了神祈。
哪怕唇舌上仿佛吊着千斤重担,他还是缓缓说出了自己努力的结果:“大小姐,我没考上。”
他没什么隐瞒的想法。
相比没考上,去欺骗妻子显然是更加严重的罪行。
当他的眼神与妻子相触的时候,没有出乎他意料的,妻子整个人仿佛都掉了色,生动形象诠释着什么叫做“大惊失色”。
然后像是丢了胡萝卜的无辜小白兔,她哒哒哒冲到了他的面前,小声嘟囔着:“甚尔你是不是看错了”。
她凑到了他的手机前,认认真真把短信翻来覆去看了三遍,这才确定了事实,陷入了更加让伏黑甚尔焦躁的沉默。
注视着妻子金色的发旋,想到自己岌岌可危的三个月考察期,伏黑甚尔的心都在滴血。
其他没上过学的夜兔们也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没考上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能去东大的意思?”
“不能去东大的话,还能去其他学校么?”
“你看团长这脸色,咱们是不是得趁着团长发飙之前赶紧跑路?”
虎杖悠仁听不懂大人的对话,但是也敏锐地察觉到了现在气氛和之前的巨大差异。
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将毛茸茸的脑袋贴近了一边的伏黑惠,他小小声询问道:“伏黑,咱们还能吃上红豆饭么?”
虽然作为客人好像不该这么说话,但是他真的很饿了……
同样肚子饿了的伏黑惠瞥了眼桌上香喷喷的饭菜,偷偷递了一包饼干给虎杖悠仁,然后狠狠瞪了眼自家没用的老父亲。
都怪甚尔!
甚尔是个大笨蛋!
他长大以后肯定不会让妈妈失望,他会考上东大的!
孔时雨瞅了眼明显陷入人生低谷的伏黑甚尔,偷偷降低自己存在感,然后低下头笑得抖了起来。
他一开始就感觉伏黑甚尔的考研大计不靠谱,毕竟东大研究生,那实打实的含金量可不是仅仅凭借短时间的努力就能造就的,但是伏黑甚尔一直学得认真,他也不好泼冷水。
现在事实证明了——数学面前人人平等,即使是天与暴君,不会就是不会!
数学,NB!
似乎是觉得在场所有人都过分照顾伏黑甚尔的心情,一个人,准确来说是,六支队队长的手机撕心裂肺地呐喊起来了:
“这是什么,这分明是还不够爱!!”
“连数学这么简单的东西都做不出来,你竟然还谈你爱她!!!
”
“伏黑甚尔,臭不要脸!!!!”
这口口声声“数学这么简单”的声音实在是过分嘹亮、嚣张、且具有穿透力。
就算六支队队长使劲按音量键,手忙脚乱想要捂住声音孔,甚至最终带着壮士断腕的决心把手机“咚”得扔进了汽水,但是在手机报废前,所有人都已经听清了那声音的源头是谁。
伏黑甚尔不知道六支队和在闹离家出走的五条悟是什么时候狼狈为奸上了,但是这不妨碍他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后温柔问候道:“你在哪里?”
他是无所谓那个毛头小子是怎么说自己的,但是作为一个成年人,他无比清楚他是爱着大小姐的。
这种像是火,静谧又热烈燃烧着的感情对于习惯他而言,实在是过分珍贵了。
他爱大小姐,和他考不上数学系,那是纯粹另一回事,总而言之这个失败的考试结果是万万不能和他对大小姐的爱产生一丝一毫联系的。
还没等五条悟回话,另一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夏油杰就已经十分体贴地大声报出了五条悟此时的位置。
大概是两个DK出来采购日用品或者做任务,所以他们此时的位置距离伏黑家很近。
无视了五条悟“不不不,我在北海道吃黄油土豆呢”的虚张声势,伏黑甚尔果断挂断了电话。
“大小姐,我想出去一趟。”
伏黑甚尔的表情实在是恐怖,像是饿了数日的野兽,急切地寻找释放野性的机会,寻找着自己可以撕咬的猎物。
但是在自己的妻子面前,嗜血的野兽戴上了口枷,按捺着自己的本能,甚至还尝试着露出了一个小心翼翼的笑:“等我回来再和你解释。”
他需要出去一趟,让陷入绝境的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去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考察期。
神祈点了点头。
她都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更别提是为此那么努力的伏黑甚尔,她十分能理解伏黑甚尔想要出门一趟发泄情绪的念头。
反正嘴巴天天乱叭叭、带着满满少年人不服输心性的五条悟已经学会了反转术式,抗揍得很,而且那个体术明显弱于术式的家伙也确实需要指导,实在是一个很合格的沙包。
得到了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