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萧时慢从江墨身体里拔出短剑,将他推倒在水中,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岸边走去。 小六此时正趴在护栏上,焦急地伸出手去拉萧时慢。 待萧时慢完好无损上岸,小六再望向水池去寻江墨的身影,却只见一滩血水在池中缓缓晕开。 “郡主!墨公子他……”小六回头,只见萧时慢无所谓地将带血的短剑扔在地上。 小六看看水里,又看看萧时慢,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萧时慢二婶柳七娘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娇娇,准备妥当了没?京都来的贵人还在外边等着宣旨呢!” 柳七娘步履匆匆进了萧时慢的水榭小筑,本还想再催促萧时慢,却被院中打斗后的狼藉惊得噤了声。 她小心又迅速地将萧时慢扔在地上的短剑踢得更远些,才上前问道:“这是发生什么?江墨不是来唤你去前厅么?他人呢?” 萧时慢朝小池方向抬了抬下巴,说道:“比试输了,水里赖着呢。” “哎呀!胡闹!”柳七娘提着衣裙,焦急向水池边靠近,还未看清,便被人从背后一脚踹入水中。 “救命!来人!快来人!”骤然落水,柳七娘惊惶失措地在水里扑腾,狼狈至极。 “郡主,二夫人她……这……”小六地看着水里花容失色的柳七娘,心底纠结。 她想着要不知会柳七娘一声,这池水不过半人深,站起来便好。可没主子吩咐,她也不敢擅作主张,于是回头询问萧时慢:“要不要捞啊?” 萧时慢把小六往身后一拉,冷眼看着水池里的柳七娘:“这池子又溺不死人,不用管。” 一时间,岁月静好的水榭小筑乱成了一锅粥,丫鬟们簇拥着萧时慢进屋换衣沐浴,小厮们下水去捞人,医师们在提着药箱伸长了脖子往池子里张望。 萧时慢的父亲萧阔、二叔萧远,以及在外面等着宣旨的贵人,也一同跟着来了。呜呜泱泱一大群人,将水榭小筑挤得水泄不通。 正值春分,气温虽然有些回暖,但在水中这么一泡,身子还是阵阵发冷。沐浴更衣后,萧时慢惬意地抱着暖炉靠在美人榻上,小口喝着热气腾腾的姜茶。 “郡主,不好了,将军此刻差人来请您到厢房去一趟。”小六从外面进来,慌慌张张地说道:“这回确实有些荒唐过头了,若将军要责罚,您便说是我……” “你急什么?父亲哪次舍得罚我了?”萧时慢放下手中的姜茶,徐徐起身,点了点小六肉乎乎的圆脸,“走吧,正好我也想去看看江墨死了没。” 江墨伤在胸口,又落水昏迷,为了不耽误救治,从水中捞起之后,当即将他安置在水榭小筑的厢房中。 萧时慢走得不疾不徐,到了厢房门口,正准备入内时,听到里边的说话声,她的脚步不自觉顿了顿。 “江墨是陛下刚刚亲封的逐风公子,他对陛下意味着什么,您不知道?他若有不测,坏了陛下的大计,镇北王府可担待得起?”一个尖细的声音厉声说道,想来便是哪位京都来的贵人。 “裴公公,这俩孩子素来爱玩闹,这次小女失了轻重,也不是有意为之。”萧阔的语气里多了些讨饶之意,与平时的刚直不阿判若两人。 “姑且祈祷墨公子安然无恙,否则,这事传出去,任谁来了,也只会说是镇北王府忤逆犯上、蓄意谋反!”裴公公说道。 忤逆犯上?蓄意谋反? 这两个词传入耳中,令萧时慢的眉心突突直跳,萧家可背不得这样的罪名! 前世,便是因为江墨通敌投了北辰,将军中机密告知,才害得大梁在与北辰关键一战中落败。 而后也不知是哪里传出的消息,说镇北王有意谋反,早已与北辰珠胎暗结,才故意战败。 圣上震怒,命她的父亲萧阔即刻出征。萧阔又率残部与北辰对战半月,最终弹尽粮绝,战死沙场,北疆城破,全城百姓被北辰军屠戮殆尽。 今世她既然重生了,竭尽全力也要杀了江墨,将前世的一切祸患扼杀在摇篮中。她筹谋半月,调制出一种无色无味的毒,只要见了血,便可以令人昏迷不醒,流血不止,却又查不出是毒。 只要江墨一回来,她便借比试之名,将淬了毒的短剑刺入他的身体中。连刺在哪儿她都想好了,心口往上,虽然出血多,看着凶险,却不会伤及心脉,于性命无虞。 届时,伤是无碍的伤,又查不出中毒,江墨一个来历不明、依傍镇北王府而活的孤儿,运气不好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更不会去挑镇北王府的错。 她想好一切,却没想到,今世江墨竟被圣上封为逐风公子,她本想快刀斩乱麻,却给萧家惹来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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