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他闵良之嘴上功夫再大又如何,今日这一劫,插翅也难逃!” 听着祠堂方向传来的动静,易三戈张开的嘴角都快要咧到后脑勺去,转念之间好像完全忘了落到自己身上的那一劫。 发肿的脸皮狠狠抽动了几下,放纵的嘴角才有所收敛。 一边尾九郎搁下肩上重担,喘气赞同道:“人心不足蛇吞相,此行一切,也是他闵良之该得的。” 鬼门关前走了一圈还不够,非要回来招祸取咎,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撇了眼地下浑身浴血的疾生,尾九郎眸下轻嘲流转,一样的蠢货,狗改不了吃屎,原先听着瞧着闵良之多厉害,现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呸……” 团了团嘴里咕噜血沫子,易三戈一口往祠堂方向吐出去,其势之蓄,恨不得全部吐到闵良之头上。 “三哥没事吧?”转头变脸,尾九郎一眼关切道。 “虽然现在吐出来了,但毕竟在口中含了太久,多少还是会误咽一些,三哥若是受了影响……” “放心,凭那一点残余沫子起不了什么作用。”知道自己内里是何情况,易三戈毫不在乎地打断了耳侧传来的担忧。 区区三魂散而已,放在平日他都瞧不上眼的东西,便是让他全咽下,也不过让他晃晃神。更别提他现在一身的毒伤,以毒攻毒,痛都来不及,那点子微乎药效哪能影响的了他。 也就闵良之这等,心有鬼祟,当然会着了道。 “哧,闵良之这个奸猾老鼠精,今日恐怕也想不到我会以身作药,喷了他一脸‘好东西’吧。” 想到这人能有一回栽到他手里,易三戈便觉畅快淋漓,心中一吐往昔之郁气。 且还不费一点功夫,闵良之自个巴巴地凑上前来,主动接下了他那一大滩子血沫!见不得旁人现出一丝好,非得看他愠怒摆脸色,硬要看他张嘴吐口水,这人就是贱得慌! “啐!”易三戈口中再起一泡,朝祠堂方向喷了出去。 闵良之对他一众兄弟赶尽杀绝,杀得仅剩疾生一人,这份血债,好啊,既然都到这个地步了,那大伙一个都别想苟活! 切齿之声咯咯作响,易三戈俨然将一腔记恨算到了闵良之头上。 尾九郎默默将这一切记在眼里头,脑子清醒如旧。 “可是三哥,我们就这么擅自离开,真的可以么?若是再惹了那位公子的不痛快,不定还有什么恶招等着我们。” 闵良之倒血霉他们自笑得开怀,可幸灾乐祸的同时,再想想他们,又何尝不是与其一样的下场呢! “为何不能离开?金光破晓,事毕告终,这群走狗咱们可是一个都未放出去,还有冯石溪那边,估摸也没问题……” 易三戈松下牙口,两条横眉恍惚闪过,忽而便认命般低下了头。 “……惹得不痛快又怎样,反正在那二人眼中你我早就是死人两条,再多的恶招,无非就是身上再添几条口子而已。” 易三戈嘴上无所谓,但若真有那一步的折磨,他必先挥刀自绝,定不会留给外人动手的机会!一死百了,留下一具冰冷残尸,随人怎么处置。 然尾九郎却是不同意他这番说法,摇头道:“三哥这话……未免太过丧气。” “此行你我再见闵良之,这‘将功赎罪’机会,可是那位公子亲口给出的,我们若能利用好这个机会,投其所好,顺其之意,兴许能有一线生机呢。到时闵良之一众身死,沣县这边也没了后顾之忧,不正得三哥所愿嘛?” 尾九郎编织的一番美梦循循在耳,听得易三戈很是心动,但这也终究只是美梦一场罢,永远都成不了现实。 “九郎你啊,还是识人太浅,就看那厮冷漠无常之性,你我再顺他千百遍意都是无用。‘将功赎罪’也莫提了,杀掉闵良之,救出沣县县令,哪一件事我们做成了?” 人有这个能力,从始至终就没指望着他们,易三戈叹声道:“再者,你说闵良之临死之际,会甘心地放过我么?” 本就是拉他做替死鬼的,既然都要死了,那厮绝对会先拉一个垫背放着。 易三戈现下是有些冲动上头,可在识人断事这方面上,他看得要比尾九郎清醒多了。 闵良之心狠手毒,那位公子手头更是残酷无情,如今这一切,不仅是闵良之该得的,也是他逃不了的。 易三戈深知自己犯下的罪孽,所以在报应来临之时,他绝不会躲避半分! 只是可惜他这番掏心窝的话,尾九郎并未听入耳中,一心仍想着为封直效命,似乎还有点子“走火入魔”的架势。 “三哥既抱了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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